而翟将军与其麾下的几十个精锐老贼亦是暂住于此。
唐世勋将周遭环境皆仔细观察后,径直走向了营寨大门。
一队贼兵守在营门口,眼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儿在门外张望,穿着也不是很体面,贼兵们皆是一脸嫌弃之色,这一看就是个没甚油水的。
直到一锭银子递来,那领头的贼兵队总方才和善地问,老丈你是要找人还是作甚?
唐世勋的眼眶有些泛红,拉着这队总问,军爷可否借一步说话?同时他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来。
队总的小眼睛一亮,他不着痕迹地将银子接过,并故作关心地扶着唐世勋的手臂走到营门旁。
唐世勋见这队总连收两锭银子,已是猜到有戏,遂一脸愁苦地道明来意。
他说他乃是翟将军家的老仆,这大江口之战打得惨呐!两位公子都不幸被俘,他这老仆历经千幸万苦方才逃到了湘口关,只想将此噩耗报与翟将军,因此请这位军爷通融一二。
说罢,唐世勋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温润软玉,并一脸不舍地说,这是他最后的家当了!若是军爷能带他去见翟将军,便将这祖传老玉奉上。
这队总的眼神何等毒辣,一眼就看出这老头儿手中的玉件不是凡品。
若这老头是个普通人,恐怕这队总直接就要起歹意明抢了,但人家是翟将军的家仆,队总自然不会如此过分。
但他却有些发愁,若是直接带这老头儿去见翟将军,他铁定会遭到上头的盘问甚至打骂。
且他们这处营寨里的人都是孙将军麾下的兵,他们听说翟将军如今乃是‘待罪之身’,虽说那吃穿用度都没克扣,但谁敢胡乱去拜见翟将军?
何况是带一个老头儿直接进营去找翟将军,谁敢呢?
但正所谓财帛动人心,这队总可是惦记上了这老头儿的‘祖传老玉’。
队总思索片刻后不禁灵光一闪,他低声说,码头边上有间东成酒楼,里边住着几个翟将军的心腹,专门负责在那儿给翟将军购买一日三餐的吃食,并亲自送到军营内。
而且这队总还说,他曾看到那几个汉子中人曾带着陌生人进过营寨。
唐世勋闻言心中暗奇,真的假的?翟将军还能吃到外面的饭菜?且其心腹竟能自由出入这座营寨?
队总看到这老头儿一脸的不信,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当然,他也明白这老头儿的心思,毕竟是祖传老玉,若是没见着翟将军,恐怕这老头也不会轻易交出来。
这队总灵机一动,他招呼营门口的一个贼兵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他亲自带着唐世勋去了东成酒楼。
不多时,两人行至了东成酒楼内,此时还未至午时,酒楼里自是没甚客人。
四个彪形大汉正坐在酒楼里闲聊,眼见这队总带着个老头子走过来,四个大汉皆是神色警惕地看着二人。
队总在路上时曾告诉唐世勋,那为首的大汉叫翟酉生,乃是翟将军的亲侄儿。
此时这队总对翟酉生说,这位老丈乃是翟家的老仆,想要拜见翟将军。
翟酉生那细长眼中划过一丝厉芒,仔细地打量着这面生的老头儿。
笑话!自打他跟着大伯投奔献贼以来,走南闯北十余年,何曾见过大伯家里有甚老仆?
不过这翟酉生也很是精明,他虽明知唐世勋是假冒的,但当着这队总的面却并未点破。
而且他还故作熟络地拉着队总寒暄了几句,感谢这队总将老仆带来云云。
唐世勋亦是暗自揣测,从翟酉生等四人的神色可以看出,他们与这队总该是不熟,且几人都在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没营养的客套话。
这首先让唐世勋排除了几人玩‘仙人跳’的可能性。
何况他是突然造访,那队总守着的又是没甚油水的营寨大门,哪会在外边刻意安排几个托?
队总故作矜持地说,今日他在营门口当值,若是没甚其他事,他就先回了。
翟酉生会意,掏了一锭银子递给这队总。
但这队总接过银子后却并未走,而是看向唐世勋。
唐世勋心中好笑,遂故作肉疼地颤着手掏出玉件交给那队总,还絮絮叨叨地说这玉件都传了几百年云云。
那队总哪还理会这些,他拿过玉件后,忙不迭地小跑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