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百户。”
唐世勋忍着心中的不快对黄人杰微微拱手,故作疑惑地问道:“为何你会知晓韩夫人在癸丑巷?”
这的确是唐世勋心中的疑惑。
从今日他与陈副总兵和董天祥的谈话中,他得知这两位都已知晓韩夫人扮作了他的丫鬟,不过这两位应当不会向黄人杰透露韩夫人的行踪。
而之前阿梓也坦诚说她知晓韩夫人在他的住所,但阿梓应当也不会将此事透露给黄人杰。
那么究竟是谁向黄人杰透露的?
若是以往,唐世勋可不会如此直白地提这种问题,谁会傻乎乎地回答他?
果然,黄人杰听到唐世勋的这等蠢问题,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不屑之色。
传闻当真信不得!黄人杰心中冷笑,他听说这唐世勋在城内搅风搅雨,以为是个人物,看来也只是个愣头青而已嘛!
黄人杰将视线转回颜俊臣,冷声问道:“那姓韩的娘们害得你我皆损失惨重,你怎的还要来救她?”
颜俊臣阴恻恻地答道:“谁说要救她?我是要带这娘们回去好生拷问!”
“是吗?”
黄人杰不置可否地冷笑道:“那你为何要带这秀才一起来?”
“桀桀!”
颜俊臣的眼中划过一丝残忍之色:“这秀才被那娘们迷了心智,竟是跑来求我,那我不得带着他来瞧瞧那娘们的惨样?”
唐世勋闻言一脸的愁苦状,故作欲言又止地在旁看着颜俊臣。
“呵呵!”
黄人杰一声冷笑,对颜俊臣的回答颇为满意。
虽说他与颜俊臣的怨隙极深,但韩夫人乃是他俩共同的敌人。
若非这毒妇设计陷害,他黄家和颜家岂会在几个月前遭遇那许多的劫难?
于是黄人杰做了个请的手势,与颜俊臣并肩向宅子内行去。
阿梓对唐世勋使了个眼神,两人走在众人的最后边,她低声叮嘱道:“无论待会儿发生怎样的事情,你一定不要冲动!”
“嗯。”
唐世勋神色阴沉地微微颔首。
他在四日前就听韩夫人讲述过她与黄千户和陡军的过节,韩夫人查明王府江船在全州和兴安县灵渠遭劫,正是这两军搞的鬼,因此设计诓骗黄家人与陡军中人至东安县境内。
黄家与陡军皆被韩夫人害得极惨,这等仇怨可不是那么好化解的。
若非唐世勋答应阿梓会将嫣儿放了,颜俊臣等人根本都不可能帮他这个忙。
但这也让唐世勋心中有了一个极为古怪的猜测,那小嫣儿难道如此重要,颜俊臣等人竟是为了这个小丫头而放下对韩夫人的仇恨?莫非这小丫头还有别的身份?
宅子中庭,灯火通明。
一间小屋外站着好些个士兵,鞭打声不时由屋内传出。
唐世勋紧紧地攥着双拳,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他如何不知黄人杰的手下正在拷打韩夫人?这便是黄人杰所谓的请韩夫人来做客?
阿梓自是察觉到世勋的异样,她伸出柔荑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一定要忍住气。
黄人杰和颜俊臣走进屋内,瘆人的笑声不时传出,鞭打声更甚,并伴有韩夫人的闷哼声。
唐世勋虽然没有看到韩夫人此时的惨状,但想到这几日两人的朝夕相处,他如何不心疼?
即便他接近与交好韩夫人,也是别有目的,但他对这个女人已是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