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唐世勋知道自己有利用价值,陈副总兵应当不会因此而砍了他的脑袋。
但若他在这个问题上回答得不好,惹了老将军的猜忌,以后他还如何在这军中混?
总不可能说是蒙的吧?
于是,唐世勋字斟句酌地详细解释了他当时的推断。
他绝不承认自己是通过对老将军的心理分析得出的结论,而是通过对当时整个他所知的大环境与形势分析出来的。
陈副总兵听罢,面无表情地捻须沉思。
对于唐世勋的解释,老于战事的他虽颇为认可,但此子能够猜透他的真实意图,他心中自然感到有些不愉。
不过,老将军自然不会追问不休,他话锋一转:“若一,你可愿意来老夫的军部参赞军机?”
“啊?”
唐世勋故作受宠若惊状,让我去做参赞?
他剑眉微皱,不禁在心里边权衡着利弊。
不可否认,这是陈副总兵向他抛来的橄榄枝。
唐世勋倒不是担心自己难以升任军中参谋之职。
他若能够获得足够的情报,以他在前世的经历,在战术素养和战略分析等方面,自忖不输于贾煜等参赞。
可是,一旦他成为军部参赞,无疑就被绑缚了手脚,恐怕他想要离开军部去搞些小动作都极为困难。
再者说,如今陈副总兵的首席幕僚乃是贾煜。
唐世勋通过与贾煜的交谈和接触,深知这位举人老爷可不是个有肚量的人。
若他进入军部,必然会成为贾煜的下属,他的才能会否被埋没还在其次,但他可不想整日与贾煜等人虚与委蛇。
更何况,若他真做了参赞,即使殚精竭虑地为陈副总兵出谋划策,但这老将军又不是没主见的人。
假若老将军不采纳他的计策,岂非空辛苦一场?
其实说来说去,唐世勋心里还是不大乐意去做这参谋官。
“怎的?”
陈副总兵见唐世勋久久地沉吟不语,神色不愉地问道:“不愿意?”
“将军。”
唐世勋一脸纠结地拱手道:“承蒙将军看得起学生,只是学生才疏学浅,如何当得参赞之职?”
“哼!”
陈副总兵神色冷漠地睨了他一眼:“可是老夫这军部太小,难以让唐公子你施展才华?又或是说,你担心贾煜会针对你?”
“非也!”
唐世勋立刻摇首否认,他很是坦诚地说道:“将军,相比于参赞军机,学生自忖对细作之事更为在行,因此,不妨让学生为您去查探零陵城如何?”
“哈哈哈!”
陈副总兵中气十足地仰头一笑。
笑罢,他的神色突地一变,冷声问道:“为何是零陵城?那可是永州府城!献贼主力至少有万余皆驻守该城,你去查探又有何用?”
唐世勋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心中已是有底了。
看来陈副总兵适才问他是否愿意去做参赞,只是试探他而已。
从陈副总兵如此问,他已是猜到,这位老将军对于零陵城必有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