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常乐的眼中划过一丝狠色,他将菊香护在身后,昂首挺胸地大喝道:“我看谁敢动她!”
两个士兵顿时尴尬地站在孙常乐跟前,他俩苦着脸扭头看向贾煜。
这可是位游击将军啊!他俩虽然是陈副总兵的亲兵,但这等时候又怎敢乱来?何况旁边还有两位参将大人不是?
贾煜气极而笑,一脸森然地喝道:“抓人!”
包耿有些忍不住了,虽然他与邓谦之间有许多的矛盾,但两人可从来没有撕破脸面。
他没想到邓谦的嫡系孙常乐会如此护着菊香,若再这么闹下去,如何收场?
然而他的弟弟包直则在旁轻轻地推了推他,示意他再等等。
邓谦亦是在犹豫,他见包耿想动而未动,不禁在心里揣测包耿打的是怎样的算盘?
最受气的无疑是那两个亲兵,他俩当真里外不是人,两人对视了一眼,咬了咬牙,便欲欺近孙常乐。
‘呛!’
孙常乐突然将佩剑从剑鞘中拔出了一半,怒喝道:“两个不懂尊卑的东西!滚一边去!还有你,姓贾的!”
他伸手指着贾煜,大声质问道:“你有何权力逮捕韩夫人的手下菊香?可有陈副总兵的手令?又或是你自作主张?你莫不是要陷陈副总兵于不义?”
唐世勋诧异地看了孙常乐一眼,这粗人怎的突然变聪明了?
随即他险些笑出声来,只见菊香正躲在孙常乐的背后轻声低语,看来是菊香在给孙常乐出主意。
他不禁腹诽,这两人到底是何关系?孙常乐为何如此护着菊香?
这个臭娘们!邓谦在旁亦是看到了菊香的小动作,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这惹是生非的狐狸精。
旋即他又想到了更深一层,莫非这娘们是得了韩夫人的授意?
贾煜已是气得浑身发抖,从他弃笔从戎以来,还从未有哪个粗鄙武夫敢如此对他说话!
他颤着手指向孙常乐,眼睛却望向邓谦,一脸森然地问道:“邓参将,这等粗鄙武夫便是跟了你二十年的嫡系?他竟敢如此造次?莫非,是你的意思?”
“造次?”
邓参将一听便怒了,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寒芒:“常乐跟着本将二十余年,刀山火海趟过来,何况他还是游击将军!岂容你一个入伍还不足一年的新兵蛋子置喙?”
旋即他一脸冷漠地寒声道:“你究竟有没有陈副总兵的手令?若没有,你便回城守署去请示陈副总兵!”
“你!”
贾煜猛地惊醒,他的神色阴晴不定,心中既愤怒又惊讶。
这姓邓的自从来了黑土岭以后,从来都是低调而谦卑,今日这是怎的了?
“邓参将。”
包耿这时总算开口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多大个事情?何必跟贾公子过不去呢?何况这赏罚之事乃是我的职权,邓参将可是不给我面子?”
“面子?”
邓参将一脸愤慨地冷声道:“没凭没据就抓人,你这已是对韩夫人不敬!竟还敢质问为难我?你还要我给你脸面?”
随后他估摸着时间沉声道:“此时已过亥时,我便再给你们二人半个时辰,若无陈副总兵的手令到,无论是这菊香还是唐百总和他手下的人,全都放了!”
“你!”
包参将和贾煜惊了一跳,这姓邓的莫不是疯了?
唐世勋心中不禁暗赞,正所谓该出手时就出手,这邓谦倒是够果断。
他在旁看得清楚,此时的形势,已经无关乎告密案了。
邓参将作为三位参将之中兵力最少者,且平日里最为低调,着实有些让人看低了。
此番被贾煜欺到头上,若邓参将再不趁机反扑,那以后他的威望何在?他又如何在这东安城里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