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锤跪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邓参将。
眼见这邓参将对他和对唐世勋如此区别对待,他既气恼又委屈,心中更是对这邓参将破口大骂。
作为曾经的大狼山寨二当家,石大锤虽说脑子不算多灵活,但经历的人和事可不少。
想他们大狼山寨有五位当家的,那其中的弯弯绕绕和背后的龌龊,又能少得了?
如今石大锤来到这军中,还因着关系成为了包参将的嫡系。
而且石大锤手底下还有他的头号心腹兼‘智囊’赖豪,有这赖豪为他打听消息和分析,他自然也知晓这三位参将大人之间的矛盾有多深,那背后捅刀子的龌龊事儿还少吗?
既然你邓参将不待见我,我老老实实跪着便是,我有包参将撑腰,就不信你敢把我怎地!石大锤低垂着脑袋,跪在地上听着邓参将和唐世勋的对话。
唐世勋此时则是头皮发麻心也麻,这邓参将怎的还不松手!
而邓参将那关切的神色是如此诚挚,唐公子的心里更是阵阵恶寒。
他口中自是对邓参将说不碍事多谢关心之话,余光则瞥向院门处的那些个将领和官兵们。
只见大部分官兵都没甚异样,但那位游击将军和千总的神色却很是古怪,似乎,这二人的眼神中有一丝别样的意味?
邓参将自然不清楚唐世勋心里在想甚。
他轻轻地拍着唐世勋的右手背,语重心长地说道:“唐公子,这儿毕竟是军中机要重地,都是军中同僚,何须如此大动干戈?不如,去本将的公房里细谈如何?”
唐世勋收敛心神,不再理会那手上的异样。
他故作犹豫了片刻,方才委屈地叹道:“邓参将,学生自幼苦读圣贤书,岂是蛮不讲理之人?若非包参将苦苦相逼,学生又怎会行此下策?哎!”
说到这儿,他扭头看了薛正等人一眼,又故作迟疑地回过头来看着邓参将。
邓参将如何不明白?他一声冷哼,沉声道:“孙游击!”
那姓孙的游击将军立刻近前见礼。
邓参将斜睨了跪在地上的石大锤一眼,故意大声地吩咐孙游击,让他带人将唐世勋手下的人,还有石大锤和手下人等,全部带进左区的院子里分别‘看管’。
而邓参将还接着大声说,此事他会遣人亲自去请示陈副总兵!
石大锤听罢吓得眼皮子一阵乱跳,心中暗道不好,这狗日的邓参将是要去给包参将穿小鞋啊!
于是他连忙扭头对不远处的赖豪使了个眼色。
赖豪立刻会意,悄悄地猫着身子快步向外跑去。
“哼!”
邓参将一声冷笑。
他自然看到了这一幕,身旁如此多的士兵,他想要制服那跑走的旗总岂非易如反掌?但他却没有这样做。
孙游击对邓参将告辞后,一脸傲然地叫石大锤起身,随后他大摇大摆地带着个亲兵走向左区。
至于说这两帮人,自然是都乖乖地跟随其后。
没办法,官大一级都能压死人,何况这位还是游击将军,他们如何敢造次?
其中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菊香。
只见众人走进左区院中以后,菊香莲步轻摇走到孙游击身旁,笑靥如花地轻挽着他的手臂。
孙游击故作严肃地吩咐石大锤等人去一间屋子,又让薛正等人去另一件屋子。
随后他扭头笑看着菊香,两人站在院中低声交谈着。
后院中区。
邓参将的宽敞公房之内,进进出出的将领和书办络绎不绝。
唐世勋和两个把总坐在公房一角的茶桌前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