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跺了跺脚,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
过了会儿,她回房易容后,独自离开了这二号据点。
申时。
城西,癸丑巷。
一个旗总和十来个士兵正在巷口闲聊着。
他们的话题,自然是关于守城战的胜利,以及献贼的撤离了。
不比城内百姓们的夸张谣传,他们都是正规官兵,所知自然更为详实。
那旗总低声叹道:“哎!莫要看咱们这守城战是胜了,但上头谁不清楚此战胜得多险?”
一个队总在旁苦笑道:“可不是嘛!在下的一个堂兄在赵千总手底下当队总,他说昨日下午在南城墙时,献贼那攻势当真吓死个人!我堂兄说,赵千总带着四百来号正兵,还有千余新兵蛋子,竟是险些被献贼的两百来个老贼死兵给冲上了城墙!”
一个士兵心有余悸地在旁附和道:“没错没错!小的有几个同乡也是赵千总的手下,昨个下午的南城墙是真惨呐!赵千总不仅身先士卒,后来见扛旗的亲兵被砍杀,竟还亲手举着他的赵字营旗!足足被那冲上城头的老贼死兵给砍了五刀都没倒旗啊!”
“哎!”
旗总和其他士兵们纷纷叹息了一声,他敬佩地说道:“要不怎说赵千总是咱们陈副总兵手底下的头号猛将呢?他身中五刀还高举他的赵字旗,这等豪迈勇武,咱们黑土岭的军中还能有谁?”
“没错没错!咱们黑土岭的将领,当属赵千总最为勇猛无畏!”
一众士兵皆深以为然。
那队总接着叹息道:“也不知赵千总的伤势可否还能救得过来?”
旗总的眼中亦满是担忧之色。
这时,旗总看到书生打扮的唐世勋走到了巷口,他皱眉道:“这位公子,癸丑巷已戒严,不得入内!”
唐世勋负手而立,他从这人穿的军装已是认出该是个旗总,于是淡然笑道:“我是唐世勋。”
“嗯?”
旗总闻言一愣,皱眉道:“唐世勋?可是咱们司新任的百总?”
“这位公子为何在此胡诌?”
那队总在旁冷笑道:“这几日上午,唐百总都会来癸丑巷拜见董把总,他明明是个黑脸汉子,你又如何能糊弄我等?”
旗总亦是一愣,他仔细一想,没错,那唐百总不是个黑脸汉子吗?
于是他冷冷地看着唐世勋,沉声道:“这位公子,看在你是读书人的份上,在下也不计较你假冒唐百总之事了,请回吧!”
唐世勋脸上依旧挂着淡然,心中却有些疑惑,为何这些人都没有听到他的名字而生出警惕之色?
毕竟,他在枯木巷的‘仓库’和马尾巷的一号据点,可都被端掉了,难道这旗总没听说?
他灵光一闪,故作好奇地问道:“难道董把总没知会你们,看到那唐百总要如何?”
“莫名其妙!”
旗总和十余个士兵皆是皱眉看着唐世勋。
他们纷纷让唐世勋快些走,莫要在此乱打听。
唐世勋心中顿时有底了,还好自己没有用那黑脸汉子的模样过来,他拱手笑道:“这位旗总,可否借一步说话?”
旗总心有明悟,莫非此人是想拜托何事?
他又见这唐世勋衣着体面,不禁暗忖,那岂不是会要有好处来了?
于是这旗总对身旁的队总和十余个士兵使了个眼色,故作严肃地跟唐世勋走到了巷口旁的一棵老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