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
天色漆黑至极。
城内四条主街道与城墙之上,皆灯火通明。
贼兵成队地在四条主街道上巡逻,城墙上的贼兵则纷纷瞪大眼睛看着城外。
城西,鸡鸣巷。
丁记杂货铺的后门之外,唐世勋、薛正和板爷等近二十人,正屏息静气地蹲在阳沟旁。
唐世勋亲自翻上后院的墙壁,只见后院一片漆黑,粗重的打鼾声已传入唐世勋的耳中。
他悄然潜入,并将后门的门闩轻轻抽开。
薛正和板爷等人鱼贯而入。
由于这丁记杂货铺的后院之前只有丁迁一人居住,因此除了丁迁住的那间屋子,另外两间都只是堆放货物的储物间。
唐世勋在原来丁迁所住的那间屋子外侧耳倾听,屋里只有一个人的鼾声。
而有一间储物房内,鼾声此起彼伏,可以确定,庞有年手底下的四个贼兵该是住在一起。
于是,唐世勋吩咐薛正等人,让他们去储物间内将那四个贼兵尽快砍杀,而他和板爷则带着三个弟兄去生擒庞有年。
众人分头行动。
‘砰!砰!’
两声踹门声几乎同时响起。
庞有年极为警惕,他立刻惊醒,起身提刀冲向房门。
唐世勋和板爷一同冲进房门,虽说他们是打算生擒此贼,但二人都料到庞有年定不会束手就擒,因此冲进房内立刻对庞有年发起攻击。
跟随在二人身后的三个弟兄,两个拿着长棍猛然挥打向庞有年,另一个则点燃了火折子。
庞有年不愧是老贼,即便在这等情况之下,亦是趁着那火折子亮起的瞬间,挥刀格挡了板爷的大刀,又避过了唐世勋刁钻的近身突袭。
然而,庞有年没法避过那两个挥舞长棍的大汉。
两声闷响,庞有年被两根长棍给猛击额头与肩膀,顿时感到一阵眩晕,手上动作不禁一顿。
就在这当口,板爷的长刀已是斩向了庞有年的右手臂。
哐当!庞有年的刀掉在地上。
而他的脖子上传来一阵寒意,唐世勋已是绕至他身后,匕首紧紧地贴着他的脖子。
庞有年捂着受伤的右手臂,自是不敢再有异动,而他已是听到外边传来了一阵兵刃交击与闷哼声。
恐怕他的手下已经遭殃了,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五个蒙面男子,寒声道:“尔等可是官兵?”
板爷并未搭话,而是与三个手下一起将庞有年紧紧绑缚。
随后,那三个手下关门离去。
唐世勋和板爷坐在椅子上,庞有年则脸色阴冷地坐在床沿。
庞有年心有明悟,冷笑道:“两位有事要问?”
板爷一声冷哼:“庞大海可有跟你提过城内防务?”
“看来你们真是官兵。”
庞有年面露鄙夷地吐了口唾沫,哂笑道:“两位恐怕太高看了在下,他庞大海怎会将这等要事告知我?”
唐世勋并未言语,他在仔细地观察庞有年的一举一动。
板爷继续问话,他与唐世勋商议过如何套这庞有年的话。
因此由板爷先东拉西扯一番,以迷惑庞有年。
庞有年自然很疑惑,这人很闲吗?怎的一个劲地问东问西?
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对于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自是知无不言。
而一旦涉及城内防务,庞有年则一口咬定说不知道。
板爷已猜到,庞有年该是知晓不少城内防务之事,但恐怕不会轻易透露出来。
他就这么跟庞有年扯了一炷香的功夫,时间来到了寅时过半。
唐世勋依旧在冷眼旁观,眼见板爷想要动刑,他也并未阻止。
这庞有年的右手臂本就被砍伤,而板爷便先从他的伤口开始折磨。
庞有年很是硬气,不仅不开口求饶,还讥讽板爷怎的如此没力?像个娘们似的?
板爷的眼中划过一抹残忍之色,硬生生地撕拉着庞有年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