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突变让藏匿于楼梯后的唐世勋猝不及防。
这庞大海的疑心怎如此之重?难道他的鼻子如此之灵,竟是嗅出了方媛儿身上有甚不对的气味?
唐世勋的右手已是将匕首握紧。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方媛儿死了!
否则,他如何能知晓庞大海的密信内容?
庞大海的脸上毫无怜悯之色,他掐着方媛儿的玉颈冷笑道:“说甚为我诵经祈福?怕不是故意来这阁楼偷人吧?”
说罢,他猛地松手,并起身抽出腰间长刀,便要搜索这阁楼。
“庞大海!”
方媛儿不停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她一脸愤怒地尖叫道:“你怎可如此辱我名声!”
“名声?”
庞大海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哂笑道:“你还有名声?难道你以为你以前的破事,我从未听闻?”
旋即他将长刀架在方媛儿的香肩上,森然道:“若非我念你有姿色,且尚算忠心,我才只独宠你一人,但你竟敢在这偷人!”
“胡说!”
方媛儿的眸子里已满是雾气,她此时既担心庞大海会提着刀去搜查,更担心唐世勋会忍不住出来相救。
她义愤填膺地反驳道:“奴家一个时辰前才沐浴更衣,只是用了些新的香料,怎就是偷人了?既然你如此信不过奴家,那奴家只能一死了之!”
说罢,她竟是想将玉颈伸向庞大海的长刀。
“哼!”
庞大海连忙将刀拿开。
适才他的确是嗅到了一丝淡淡的气味,且有别于方媛儿身上的香味。
难道真是她用了新的香料?庞大海见方媛儿不像是撒谎,顿时也有些迟疑。
而他之所以让常叔当着方媛儿的面说密信之事,则是另有原因。
他神色冷漠地蹲在方媛儿面前,话锋一转:“傍晚时,你去书房做甚?”
“还能做甚?”
方媛儿一声冷哼,指了指佛像前的木案,只见木案上摆着两本佛经。
她故作气恼地说道:“奴家记得书房里有两本佛经,自然是去取了经书来佛堂!”
聪明!唐世勋在楼梯后不禁暗赞。
果然,庞大海的脸色放缓,将刀收入了鞘中。
其实他回到这城守署的后院只不足半个时辰,而常叔悄悄告诉他,方夫人傍晚时去了书房。
因此他才吩咐常叔故意来佛堂找他,并透露密信之事。
这是庞大海来佛堂的本意,就是想看看他这枕边人方媛儿,是否会在听到密信内容后出现异常。
谁知他刚进来坐在蒲团上,竟是嗅到了方媛儿身上有陌生的气味。
虽说方媛儿的表情很自然,且她的解释也都颇为合理,但庞大海并未全信。
这时,门外传来常叔的声音:“将军,庞大田副将等人已在正堂等候。”
庞大海故作宠溺地摩挲着方媛儿的俏脸,低声安慰了几句后,起身去打开了阁楼大门。
他对门外的常叔低声吩咐了几句后,大步流星地离去。
“呼!”
方媛儿松了一口气,她连忙走去楼梯后,不管不顾地搂住了唐世勋。
她的眸子里满是雾气,幽幽叹道:“哎!若有可能,真想让公子你带着奴家远走高飞!”
唐世勋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他知道方媛儿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即便他能悄无声息地带她离去,但她敢走吗?
若是她真走了,她的娘亲和兄长方忠仁怎么办?方家的亲人们怎么办?
方媛儿叹息了一阵之后,开始详细地给唐世勋讲述庞大海的密信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