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勋。”
韩夫人媚眼如丝地看着唐世勋,并将右手微抬。
唐世勋心领神会,连忙过去扶着韩夫人的手臂,关切地问道:“夫人小心。”
“坐得久了些而已。”
韩夫人站起身来,由唐世勋扶着在书房内缓缓踱步,低声问道:“林素素可有把握捞出来?”
“有些把握。”
唐世勋并未将话说满,他奇道:“这林寡妇应当是打爷的得力手下吧?”
“嗯,她是林家嫡出,而林家在献贼入城以后便遭遇大难,要说这城里谁家最恨献贼,必属林家!”
韩夫人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耐人寻味之色,幽幽说道:“可惜啊!林家那一路,偏偏就被人告发了,结果阖家被抓。”
“是啊!可惜了。”
唐世勋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他如何听不出韩夫人话中的别样含义?
“唐世勋啊唐世勋!”
韩夫人突然站定,双眸紧紧地凝视着他的鹰目,柔声道:“从你那汉帮所发出的震耳发聩之怒吼,奴家可知公子你胸怀大志!但你,哎!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唐世勋并未在意韩夫人的试探,他鹰目中划过一丝无奈痛惜之色,幽幽叹道:“哎!汉人,为何要为难汉人?”
韩夫人闻言一怔。
她俏眉微蹙,竟是不自禁地陷入了沉思当中。
就连唐世勋对她告辞,她也置若罔闻。
子时过半。
县衙。
快班的班房。
曾有才的捕头小房间内。
扮作病秧子的唐世勋坐在吱嘎作响的椅子上,一脸嫌弃地说道:“曾捕头,你好歹也是庞主将面前的红人,马知县莫不是看你不顺眼?这等破屋子居然是你个捕头的办公之所?再有这椅子,你就不能换两把好一些的?不差这点银子吧?”
“谁说不是呢?”
曾有才一声冷哼,无奈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换?但整个衙门里都是如此破旧寒酸,若是我换了新的,马知县定会找由头给我难堪不是?”
唐世勋撇了撇嘴,原来如此。
他不再纠结这等破事,转入正题道:“雷老虎他们安然否?”
“这个雷老虎啊!”
曾有才不禁白了唐世勋一眼,将汉帮众人在监狱的现状道出。
庞大海有个嫡系老贼叫莽爷,此人乃是庞大海的护卫头领,被派去监狱旁听曾有才审讯。
说是旁听,其实那莽爷乃是粗人一个,懂个鸟的审讯?因此去了监狱后见谁不顺眼就是一顿打,且他下手极是凶狠毒辣。
昨日午时于虎被抓之后,曾有才就暗暗叮嘱了于虎两次,千万莫要得罪莽爷。
偏偏于虎也是个粗人,他不仅骂曾有才,竟是跟莽爷也杠上了。
两个粗人在监狱里互相对骂了一个下午,于虎已是被莽爷给好生毒打了几回。
好在曾有才能说会道,不停地给莽爷解释,汉帮的帮众有百余人,哪能那么快审理完?
因此莽爷在监狱里只是针对于虎,倒是不理会曾有才在那拖拖拉拉地消极怠工。
而两个时辰前,曾有才还带着易容的薛正去了趟监狱,作为回报,唐世勋来此又给曾有才赠送了几件上好的王府玉器。
“这个浑人!”
唐世勋无奈地拍了拍额头,他沉吟片刻后,又问:“陈劲真那边呢?”
“呵呵!”
曾有才一声冷笑,低声道:“陈劲真等人被在下给关进了死牢里边,正如公子你所言,这厮肯定有宝藏!包括那田冬福,对于宝藏之事也是闪烁其词!哼!老子就不信撬不开这两人的嘴!”
“这两人就靠曾捕头你多多费心了!”
唐世勋淡然一笑,随即话锋一转:“那何大旺是我的人,莫要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