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压着火气沉声道:“唐公子,明人不说暗话,关于你汉帮和我埠头帮的恩怨,我暂且不提!但你让曾有才去抓素素和陈劲真是何意?”
“素素?”
唐世勋故作沉思状,恍然道:“哦,你是说林寡妇啊?”
他全然不顾打爷的阴冷脸色,慢悠悠地说道:“在下对陈劲真很是不耐,巧了,曾有才对陈劲真也是素有怨气。如今陈劲真只是一介草民而已,陈家都不管他,难道打爷你还要帮他出头?至于那林素素,或许,曾有才对她有意思吧?”
“巧?”
板爷牙关紧咬,他恨不得一刀砍死这混蛋去!他寒声道:“劲真行事向来稳妥,他如何得罪你了?但你和曾有才坑得他丢了副捕头的饭碗,还被陈家逐出家门!你竟还不满意?”
“板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他陈劲真丢了饭碗,被逐出家门,与我何干?”
唐世勋一脸郑重地看着他,冷声道:“但老子在芦洪市辛辛苦苦建立的据点,却被陈劲真和田秀才给连根拔掉!此事,又如何说?”
“芦洪市?”
韩夫人还从未听唐世勋说过此事,她蹙眉问:“陈劲真把你的据点给端了?”
“可不是嘛!那时在下还没进城呢!险些就在芦洪市被那贼军守将庞有年给弄死了……”
唐世勋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添油加醋地将薛记杂货铺被端掉之事说了一遍。
虽说那事乃是薛记杂货铺的何大财惹的祸,后被田秀才的儿子田冬福给端掉了杂货铺。
但之后陈劲真和田秀才父子商议‘寻宝’之事,还软禁了何大旺,又拿何大财为饵,想钓薛正出来。
再有,芦洪市的据点被端,唐世勋和小狼山寨之间传递消息也麻烦了许多不是?
宋老夫子手下的两个忠心的青壮,没日没夜地蹲在望江岭下的草窝子里传接消息,唐世勋这山大王岂不心疼?
这些事,唐世勋如何不能算在陈劲真的头上?
板爷听罢,眼见那护犊子的韩夫人已是面若寒霜,他不禁暗骂陈劲真徒生事端。
他对唐世勋拱了拱手,沉声道:“唐公子,在下着实不知劲真还在芦洪市搞了这么一出,此事在下定会给你补偿!还请唐公子帮在下从中斡旋,让曾有才放了劲真和素素,价钱,好说!”
唐世勋缓缓摩挲着盖碗,笑而不语。
他敢肯定,林素素和陈劲真二人,在打爷的那条线上有很重要的作用。
既然如此,他就要考虑该提怎样的价钱了。
韩夫人一看唐世勋那模样,就知他在打的什么主意,她和颜悦色地娇笑道:“唐公子,既然大家都是同僚,误会总得解决不是?你有何想法直说便是,打爷若能办到,定不会推辞。”
这个臭娘们!打爷心中暗恨,他如何不知韩夫人是在暗示唐世勋坐地起价?
“打爷。”
唐世勋的嘴角微微上扬,岔开话题道:“文秀才和彭四爷,都是你的人?”
“嗯,算是。”
打爷并不否认,整个东安县都知晓他和文秀才、彭四爷、陈劲真的交情很深,何须隐瞒?
唐世勋微微颔首,又问:“那文家老宅和彭家老宅的两路精兵,能否联络上?”
韩夫人闻言幽幽一叹,眉宇间满是愁色。
打爷亦是一声叹息,苦笑着给唐世勋解释了一番。
文秀才和彭四爷与打爷的交情很深,之前的确算是他的人。
然而全州与黑土岭的秘密粮道被献贼截断,文家和彭家皆损失惨重。
这文秀才和彭四爷,只能算是在各自家族中说得上话而已,但真正该如何行事,还得由各自家族的族长宗亲们一齐商议决定。
自从昨日这两路运兵入城以后,文秀才和彭四爷都给打爷带了话,意思都一样,让打爷莫要去接触那两路官兵。
打爷当时一听就明白了,恐怕那两路,已经被文家和彭家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