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韩夫人恼羞成怒地问道:“那你说如何是好?难道要让曹百总和罗百总这四十人去攻两座城门?如此岂非飞蛾扑火?”
板爷、曹敢和罗征皆是神情凝重地默默点头。
自打县城戒严,四处城门皆已增派了贼兵。
难道曹敢和罗征各带二十个人去夺一处城门?这岂非必死之局面?
“你啊!”
唐世勋无奈地白了韩夫人一眼,淡然问道:“为何你们一定要听陈副总兵的指示,硬要去攻两座城门?就不能变通一二?”
“唐公子!”
曹敢如何能容忍唐世勋去说陈副总兵的不是?他冷声道:“军令如山!吾等自然需听从陈副总兵的指示!”
去他娘的军令如山!唐世勋心中已是暗骂,他耐着性子问道:“曹兄,陈副总兵究竟要让你去夺哪两座城门?总不可能是西城门吧?”
曹敢和罗征对视了一眼,低声道:“南门和北门!”
“哦。”
唐世勋微微颔首,将四个空茶杯摆在桌上比作四处城门,沉声问道:“陈副总兵最喜欢做何事?可有甚特别的爱好?说话语气如何?”
“呃?”
曹敢和罗征闻言一愣,这是何意?
世勋此举当有深意!他莫不是在思索变通之法?韩夫人眨了眨妙眸,心中似乎有些明白,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沉吟片刻后说道:“妾身曾见过陈副总兵几回,便由我来抛砖引玉吧……”
陈副总兵的年过四旬,跟随王上庸老将军已二十余载,深得老将军信赖。
此人用兵稳重,性情亦是稳重,喜怒不形于色,这与王老将军如出一辙。
谈吐虽说不上多么文雅,但颇有远见,与韩夫人的数次见面,都让她深为叹服。
韩夫人说罢,对曹敢和罗征使了个眼色。
曹敢和罗征两人接过韩夫人的话头,将他们所认识的陈副总兵的兴趣和爱好等等,说与了唐世勋知晓。
唐世勋闭上双目仔细思索了许久,沉声道:“说说石期站的那场战役吧,陈副总兵是如何带你们西渡湘江后,去到了黑土岭?再有,他在黑土岭之后有怎样的举措?”
曹敢和罗征听到石期站三字,眼眶不禁有些泛红。
二人说,自王老将军于八月时战死于石期站后,陈副总兵扛起了大旗,率领明军大部且战且退。
另有一小部,则被陈副总兵安排去护送三位王爷等人突围南下广西的全州。
虽说王老将军战死,但官兵建制还在,且陈副总兵极为冷静而铁腕,率领将士们声东击西,派死兵假意从湘江北渡大江口,实则率大军继续西进,由渌埠头以东十余里处秘密渡江。
虽说渡江时遭到献贼由后而来的追击,但官兵众志成城,以损失近三成之代价,保住了四百余精锐渡江。
这批精锐当中,就有曹敢和罗征等人。
当时,未曾渡江的明军将士惨遭献贼的屠戮与俘虏,真正过江者,只有一千数百人。
而渌埠头方向亦有献贼兵马赶来,东安县城的主将庞大海亦是带着献贼守兵赶来,陈副总兵带头浴血奋战,最后只有不足八百人突出重围,于八月底隐入黑土岭之中。
后来,陈副总兵以黑土岭为根基,逐渐召回逃向四处的溃兵,招募新兵积极操练,与地方豪门望族联络,并派人联络南边的全州方向官兵等等。
陈副总兵的意图,整个黑土岭的将士都清楚,积蓄力量攻打东安县城!
而在前日曹敢等人离开黑土岭之前,陈副总兵已然在密锣紧鼓地筹备最后的各项攻城事宜。
曹敢和罗征估计,攻城之新老士兵,应当在六千人以上,至于辅助攻城之难民青壮等,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