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一脸愤慨地说道:“我和四麻儿、于虎三人辛辛苦苦建立汉帮,却因着你坑害林二爷那一路而毁于一旦!如今四麻儿生死未卜,于虎在渌埠头怕也难以幸免!我汉帮百余弟兄恐怕全得掉脑袋!”
“薛正!你少在那给老娘泼脏水!”
阿梓的杏眸里划过一丝寒芒,咬牙切齿地说道:“林二爷那一路的确是被老娘坑了,我承认!但另外两路与我有何相干?汉帮被剿又与我何干?”
于青青在旁一脸义愤地帮腔道:“没错,奴家可以为阿梓作证!我俩见到公子一行进入南大街后,便一齐回了马尾巷,如何去告密陷害汉帮?”
岳三水则站在薛正这边,他一想到自家堂弟四麻儿如今生死未卜,心火焦躁至极,便要与阿梓和于青青辩驳。
“等等!”
唐世勋闻言剑眉微皱,立刻止住四人的争吵。
对于薛正和岳三水猜出,林二爷一路是被他和阿梓设计所坑,他倒不觉奇怪。
但此时唐世勋可没空解释,他沉声问道:“其他几路都出事了?四麻儿为何会生死未卜?阿梓,把汇总的消息说一遍!”
“是,公子。”
阿梓螓首微点。
她脸色阴冷地睨了薛正一眼,将大家汇总的情报述说给唐世勋听。
当城东林二爷那一路的官兵被了结以后,四麻儿见献贼的几骑马兵由东城门而出。
随后四麻儿竟是从献贼手里骗了一匹马,骑着马便由东城门疾驰而出。
据四麻儿的两个忠心的帮众说,估摸着副帮主是赶去渌埠头给帮主于虎等人报信。
当薛正处理好运木料的事务后,离开了牛耳巷,不久遇到了那两个帮众。
他俩告诉薛正,东门副守将伍向银眼见四麻儿骑马出城,又派了两个马兵从后追赶,也不知四麻儿如今是何情况。
薛正虽担忧四麻儿,但城门已戒严,他也没法。
到了申时前后,薛正带着那两个帮众去了城北。
他打算去看看文家老宅情况如何,结果看到发现曾有才穿着便服,带着几个人离开了文家老宅。
薛正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他让一个帮众在文家老宅外盯梢,而他带着另一个帮众去尾随曾有才。
果然,曾有才又去了距离不远的彭家老宅,约莫一盏茶左右的功夫,曾有才又由彭家老宅离去。
薛正让那个跟着他的帮众盯住彭家老宅,他则独自去跟踪曾有才。
曾有才并未回衙门,而是带着几个手下进入了西大街的城守署之内。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曾有才由城守署内出来,他换回了自己的捕头公服,神色如常地回了衙门里。
薛正已是感到形势极为严峻,恐怕文秀才和彭四爷带进城的那两路官兵,已经被献贼盯上了。
他又想起被封的丁记杂货铺,那丁叔已是惨死,但丁迁却不见了踪影。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薛正独自去了城南的枯木巷,这儿有他们的秘密据点‘仓库’,即存放盐货等物的那处宅子。
果然,丁迁独自一人在‘仓库’内。
当丁迁看到薛正来了,泣不成声地将他的经历告诉薛正。
午时过半那会儿,当庞大海的贼兵到了鸡鸣巷之后,其中一路闯入了丁记杂货铺。
丁迁当时还在杂货铺的后院房内,听到贼兵的叱喝声和丁叔的惨叫声,丁迁浑身一个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从房顶逃走了。
随后丁迁便飞檐走壁狂奔去鸡鸣巷尾,那儿还有梁金银等八个汉帮的弟兄在留守‘总舵’。
没错,于虎、四麻儿和薛正等十余人建立汉帮时,住在丁叔家斜对面的宅子,因此他们称那地方为总舵。
谁知丁迁刚到总舵后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各种叫骂叱喝声,总舵也被端了!
丁迁知道情势危急,赶紧离开鸡鸣巷,跑去丁叔一家新租的宅子,拉着丁叔的儿子丁有福等人赶紧逃跑。
待到将丁有福等人安顿好以后,丁迁也不知该如何联系唐世勋。
好在他灵机一动,想起了城南枯木巷的这处‘仓库’,于是才悄悄地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