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贼眉鼠眼的丁迁打开了门,他惊奇地看了眼唐世勋的易容。
这位公子可当真是能人呐!他咧嘴笑道:“公子,您来啦?快请进。”
唐世勋进入房中,坐在椅子上笑问:“昨个夜里可有去城东那边逛逛?”
“回公子的话。”
丁迁为唐世勋倒了一碗水,得意地笑道:“去了一趟,又偷了好几条,嘿嘿!”
“嗯。”
唐世勋微微颔首,他沉吟片刻后低声道:“今晚子时前,我们在东街的关帝庙会合,继续偷狗。”
“还偷?”
丁迁嘴角一抽,瞪着小眼睛看向唐世勋,摸着肚子嘟囔道:“公子,就咱们这么偷下去,谁还吃得下去啊?这又不敢拿出去卖银子。”
“这才多少?”
唐世勋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低声道:“两日内薛掌柜他们还有十几人要进城,到时你让丁叔他们好生招待一番。”
“啊?薛掌柜要来了?”
丁迁闻言一喜,旋即发愁道:“公子,在下的叔叔家没几间房,如何住得下十几人?”
“这你不必操心。”
唐世勋淡然一笑:“丁叔家斜对面有处林家的宅子,薛掌柜他们届时住在那儿便是。”
“哟!您跟林家也熟呢?”
丁迁眨了眨小眼睛,点头笑道:“那好办,在下待会儿便跟我叔知会一声,嘿嘿!”
说到这儿,丁迁突然想起一事,他神色气恼地说道:“公子,您可知道那邵阳县的于捕爷竟是来了东安县城!这他娘的当真不是冤家不聚头!昨个夜里在下险些便着了他的道儿!”
“嗯,听说过。”
唐世勋心中好笑,不动声色地颔首道:“这人有些能耐,昨日张二爷家的案子,他竟是半个时辰便破了。”
“可不是嘛!昨个夜里他竟是带着人在城南蹲守!幸好在下察觉到同他一起的两个捕快在悄悄说话。”
丁迁的神色愈发不安定,他的小眼睛中划过一丝狠辣,冷声道:“公子,此人着实难缠,在下以前便着过他的道儿!您看,咱俩干脆!”
说到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唐世勋险些笑出声来,他故作不屑地说道:“人家于捕爷又没找着咱们藏盐的地方,你如此怕他做甚?”
“怕?”
丁迁撇了撇嘴,气恼地说道:“若非在下那年点背,失手被他逮着,他算个鸟!”
唐世勋强忍着笑意,打趣道:“你当年究竟怎么失手让他逮着了?怨念如此之大?”
“当年……”
丁迁正要大倒苦水时,突然听到外边有脚步声。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不是暗号。
唐世勋不动声色地起身,缓缓走到门背后靠着,右手已是从袖中掏出了匕首。
丁迁亦是满脸警惕,他低声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冷峻的男子声音:“小迁儿!可还记得爷爷的声音?”
“啊!”
丁迁的脸色顿时苍白至极。
这不是于捕爷的声音吗?他浑身止不住地打着颤,惊慌失措地看向唐世勋。
唐世勋亦是听出了于威的声音。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丁迁,示意丁迁开门。
丁迁心乱至极,并未察觉到唐世勋眼中的揶揄之色,他急得直跺脚,这可如何是好?
他看了看一旁的纸窗,但那纸窗就在门旁,只怕是一出去就会被逮着。
从房顶上?
丁迁也不管唐世勋了,竟是直接想要爬上房梁。
唐世勋险些笑出声来,他将门闩轻轻一抬,双手抱臂靠在门旁笑看着已跳上床板的丁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