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蛮的眼中划过了一丝不耐烦之色,心中暗自鄙夷,这可当真是个贪得无厌的秀才。
他捋着短须沉声道:“好!我便再退一步,青壮的安家费,也可折成现粮!”
“呵呵!胡大人,您误会了。”
唐世勋摇首轻笑,他指了指自己,淡然道:“在下说的,可不是那些青壮的待遇。”
胡老蛮恍然,神色顿时也缓和了下来,点头笑道:“原来如此,若是公子愿从军,待遇自然更优!”
宋铨之和薛正皆神色复杂地看着唐世勋,从军?这秀才莫不是疯了?
唐世勋并未在意几人的神色,他端着盖碗轻嗅着茶气。
茶水尚有余温,淡淡的雾气遮住他的面容,他低声道:“胡大人,你们可有安排细作入城?”
“嗯?”
胡老蛮的眼中划过一丝精芒,他并未回答,脸色阴沉至极。
他心中则在揣测,这秀才公到底是何意?
宋铨之眉头紧皱,扭过头来看了唐世勋一眼,这好端端地问甚细作?
何况,就连他都知道,即便官兵当真派了细作入城,又怎会说出来?
薛正则如坐针毡,心中暗自叫遭。
难怪这秀才让他也坐在这。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立刻起身离去。
他已经猜到这疯秀才想干嘛了。
“胡大人莫要误会。”
唐世勋剑眉微挑,嘴角挂着一丝淡笑:“在下是想问问,若是在下带人入城为贵军打探消息,不知,回报如何?”
“哦?”
胡老蛮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这秀才公想给他们当细作?
他将盖碗一放,毫不犹豫地伸出三根手指:“至少三倍粮饷!”
这事他还当真不是随口吹嘘,一个好的细作何止三倍粮饷?他这还是极为保守的回答。
“少了!”
唐世勋毫不迟疑地摇头,沉声道:“我去十个人,定能给贵军带来极重要的消息!”
“你要多少?”
胡老蛮的神情第一次变得凝重,双眼死死地盯着唐世勋,他有一种直觉,眼前这秀才公不像是在胡诌。
虽说他没当过细作,但在军中待了这么多年,如何不知细作的重要?
若真要获得敌方的秘密消息,那可比真刀真枪地血战沙场更为危险。
而且,价抵千金!
“我要五百正兵一个月的粮饷!”
唐世勋毫不客气地伸出五根手指,随后神色冷峻地说:“回报贵军的,是东安县城的城防图!”
说罢,他慢悠悠地补充一句:“当然,若要做其他事,价钱另算!”
‘嘶!’
宋铨之闻言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他在旁听得险些捋掉自己的一撮长须,这小子莫不是疯了?城防图?他当真要去当细作?
薛正则坐在椅子上彷如蜡像,心中苦涩至极。
“城防图?”
胡老蛮忍不住‘砰’的一声重重拍打椅背。
他那笔挺魁梧的身子微微前倾,神情极其严肃:“当真?”
唐世勋一脸自信地回望着胡老蛮,沉声道:“当真!”
“好!”
胡老蛮立刻起身道:“五百正兵的粮饷之事在下可做不得准数,在下这便启程回黑土岭,五日内,必来答复!”
说罢,他与唐世勋等人抱拳行礼,大步流星地离去。
堂外,他对的九个兄弟招呼一声,十人带上各自的兵器,即刻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