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虽说她没有像于威等人那般去帮他一同起事,但若没有她的帮助,并告诉他那么多关于宋夫子的底细,昨个夜里他可不一定能顺利地跟宋夫子那老狐狸谈妥。
但这登徒子不仅揩她的油,也没一句谢谢,若非宋夫子让她单独负责他的饮食,她不得继续在后厨给这几百人准备吃食?
就如今日早上那般,当大局已定后,这混蛋就直接给她撂了一句话:‘去给大家准备吃食吧,别省着,让所有人都能填饱肚子。’
好像老娘只是个厨子似的!想到这儿阿梓忍不住狠狠地削了片萝卜皮。
她本就一宿未眠,今个早上可当真是把她给累坏了。
结果这混蛋居然还把她的屋子给占了,她可是到现在都还没合过眼。
又比如刚才,她恰好提着这篮子萝卜过来,看到那些个长舌妇已是贴到了她的房门上了,若不是她过去把她们通通轰走,恐怕这会儿半个山寨的妇人都晓得这秀才公的妻女失踪之事了。
虽说这也不是甚大不了的事,但当时阿梓可不知道谁在跟唐世勋谈话,万一是甚要事呢?
当然,她可不会把这些事说出来,其实她都不愿再跟这混蛋说话。
谁让他不重视她呢?
“嫣儿,你去跟你的小伙伴们玩会儿好吗?”
唐世勋这时又微笑着揉了揉嫣儿的小脑袋。
嫣儿看了看母亲阿梓,见阿梓对她点了点头,才起身对二人施了一礼,开心地跑开了去。
“不错嘛,这小丫头挺懂礼貌的。”
唐世勋惬意地靠着墙壁打趣了一句,随后他面容一沉,低声问道:“那边可有甚异动?”
“嗯。”
阿梓依旧削着萝卜,轻轻地应了一声,却没了后话。
“阿梓啊,你怎的还没有嫣儿乖呢?”
唐世勋嘴角微微上扬,突然伸出右手捏了捏她丰腴的腰肢。
顿时,远处那些个眼尖的妇人们传出了几声惊呼。
“唐世勋!”
阿梓被他这突然的举动给惊得浑身一个激灵,险些一刀削在自己手上。
她既羞且恼,将萝卜往篮子里一扔,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你手底下可还有那么多弟兄!若让他们知道你竟是轻薄我这等丑妇,你的威望何在?”
“威望?”
唐世勋冷哼一声,极其自信地傲然道:“威望可不是这么来的!即便我只有于威和刘志宝等十来个兄弟,你以为他宋铨之就敢动我?”
“狂妄!”
阿梓低骂了一声,她自然感受到了不远处那些妇人的异样眼神,顿时感到耳根子都有些发烫。
为防这登徒子再乱来,她只好低声道:“那老匹夫正在不断拉拢你手底下的人,特别是跟着刘志宝手的那十几个,适才奴家见那吕兴去了宋夫子的书房。”
“吕兴?”
唐世勋双手抱臂,默默地念了几遍吕兴的名字,冷笑道:“有意思。”
这吕兴年近三十,是个童生,他的祖父辈以前在宝庆府的紫阳关一带开客栈和杂货店,因此他也是能写会算,颇为精明。
他是跟唐世勋和刘志宝等人一同逃难的四十余难民中的一个,也是除唐世勋以外,那帮难民中的另一个知识分子。
呵呵!不愧是读书人,脑子倒是活络。
唐世勋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鹰目中满是不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