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宋铨之惊得眼皮子一阵乱跳,忍不住轻拍桌子。
阿梓也诧异地看着唐世勋,她可不知道他今晚便要起事。
“是了,让那书架后的人出来吧!不必藏于暗处,若在下真有杀人之心,谁能阻我?”
唐世勋的鹰目直视宋铨之背后的一个书架,寒声道:“何况,我的弓箭手已埋伏于房外!”
“你!”
宋铨之的神色惊疑不定,对于唐世勋这突然而变的凶狠模样,他直感到脊背发麻。
无论唐世勋是否在外面埋伏了弓箭手,但他不明白,唐世勋为何会知道书架背后藏着人?
“哼!”
书架背后响起了脚步声,一个身穿黑色短打劲装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大鼻阔唇,生得颇为威武,手中提着把带鞘短刀,双目锐利地盯着唐世勋。
“严宽兄弟?你怎么在这?”
阿梓故作诧异地看着严宽。
“果然是你!”
唐世勋故作自信地一声冷笑。
至于他为何会察觉到书架背后藏人?
却是因为刚刚宋铨之那声‘胡闹’,且轻拍桌子后,书架背后传来了缓缓的拔刀声。
声音虽细微,但唐世勋本就全神贯注,何况他对于这等拔刀出鞘的声音可不陌生。
“你当真是秀才?”
严宽神色严峻地盯着唐世勋。
他心中极为震惊,实际上他之前可不知道山鼠是唐世勋假扮的。
虽说山鼠与他一样负责哨探,但那厮浑身恶臭,他是当真嫌恶至极。
甚至当他被宋铨之叫来埋伏于书架后时,他都不知道来者究竟会是谁。
严宽更是后知后觉地想到,那岳三水与山鼠同为第一道的暗哨,岂不是也反水了?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这秀才如何会知道他藏匿于书架之后?
“如假包换!”
唐世勋的神色极其自信。
他为了掌握主动权,也是为了更添神秘感,他说之前在聚义堂时,便已发觉宋铨之和严宽二人的眼神交流有问题,并添油加醋且语气严厉地指出。
因为他当时的确有观察到这一点。
当然,若非阿梓透露严宽曾埋伏于这书房内,他自然不会猜到严宽跟宋铨之的关系有多密切。
“这!”
宋铨之和严宽闻言均是一怔,头皮不自禁地阵阵发麻。
他们都以为自己做得已足够隐蔽。
但这秀才却说他们是画蛇添足,刻意回避眼神就是在掩饰?
还有这等说法?
“咳咳!”
宋铨之轻咳两声掩饰尴尬,第一次对唐世勋拱了拱手,神色担忧地问道:“世勋贤侄,你,当真想在破晓起事?”
他此时既犹豫又纠结,破晓即卯时初,今日立冬,卯时天色依旧漆黑。
那等时候众人皆最是困乏,的确是起事的好时机。
实际上,宋铨之一直都在筹备起事,各项事宜也都早已考虑得颇为周祥。
然而真要起事,且距离卯时只剩不足两个时辰,宋夫子却又陷入了犹豫不决当中。
当然,他也不敢去揭发唐世勋,否则他没法自圆其说。
且他感到唐世勋似乎想逼他起事。
他心中暗自懊恼,早知便多埋伏几个刀斧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