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梓连忙起身对世勋施礼致谢。
随后,她坐在木凳上将她和宋铨之的关系娓娓道来。
由于她和女儿还有山鼠是在几个月前才被抓来山寨,无论是待遇还是伙食,当真苦不堪言。
好在她的面容奇丑无比,才保全了身子。
进入山寨数日后,宋铨之带着人给她们这批难民登造名册。
阿梓当时看到宋铨之像是个读书人,她也是抱着一丝侥幸,跟宋铨之低声交谈了一番。
又过了几日,宋铨之带着阿梓去了后区的厨房,并让她做了几道精致的小菜。
宋铨之尝了几口后很是赞赏,并亲自将菜端给了大当家牛爷。
这牛爷不好酒色,但对吃食很是讲究。
自打他带着弟兄们夺下这小狼山的寨子后,一直未能寻得个中意的厨子,牛爷时常将这等遗憾挂在嘴边。
当牛爷尝过阿梓做的菜后赞不绝口,便让她负责管后厨。
而阿梓也由此得以和女儿以及山鼠搬进了这处房间里住。
再之后,阿梓又向牛爷的得力干将杨大义推荐了山鼠,于是山鼠便开始负责放哨,也由此得以在山寨及周围自由行走。
由于阿梓负责大当家牛爷的饮食,便会时常列些食材佐料等物给宋铨之,让他出去时帮忙购买,这便是她跟宋铨之的关系。
唐世勋听罢后,不禁冷哼了一声。
只从阿梓在述说时的眼神,他就已感到她是在避重就轻。
“若你只是跟宋铨之列些食材佐料,何须在无人的地方私下会面?”
唐世勋的鹰目中划过一丝厉芒,森然道:“再有,山鼠又为何要跟宋铨之私下会面?”
“嗯?”
阿梓闻言一怔,她那深邃的眸子里不经意地划过一丝惊疑之色。
沉吟片刻后,她幽幽一叹,坦诚道:“不瞒壮士,宋铨之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带家人离开这贼窝,而奴家和山鼠亦是如此,因此,才会私下见面。”
“多少人有此想法?”
唐世勋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阿梓的双眸。
“不算多,贼人中有十余个,难民中的青壮有二十余人。”
阿梓也不再藏着掖着,随后她又摇首苦笑道:“哎!可惜那些个难民中的青壮有谁想反,只有山鼠才清楚。”
唐世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倒不觉得这有甚遗憾的。
最初他和于家兄弟看到第一道暗哨的岳三水和山鼠时,之所以他会杀山鼠,只因他看清了岳三水的容貌。
他和于威的经验都判断三水恐怕会比较惜命。
而山鼠蓬头垢面的,他们不清楚此人是否是贪生怕死之辈。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若山鼠不死,唐世勋又如何能借此身份潜伏于寨中?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四当家曹亢呢?他可有被你们策反?”
“曹亢?哼!那只是个榆木脑袋罢了。”
阿梓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屑,摇首道:“是岳三水跟你说起曹亢的吧?但奴家劝你莫要在曹亢身上费工夫,此人本就是四个贼首之一,又对大当家极为忠心,即便他跟二当家势如水火,但他绝不会造牛爷的反!”
“嗯。”
唐世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于阿梓的分析,他也颇为认同。
曹亢新纳的小妾被二当家熊爷给辱杀,连他的妻女也险些遭到熊爷的祸害。
而他只因当众顶撞了大当家牛爷,为了牛爷的脸面,他竟然还愿意被关禁闭,这岂非是愚忠?
虽说岳三水在带他们潜入山寨的途中,曾说若是能说服四当家曹亢,大事可成。
不可否认,以曹亢的威望,若是带头起事的确大有可为。
然而,唐世勋此时也已感到,要说服一个愚忠的汉子造反是何其困难?
他甚至感到,即便拿刀架在曹亢的妻女脖子上,曹亢也不一定肯就范。
就在唐世勋沉吟不语时。
突然,房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和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