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勉强笑笑,知道弘历起了心思,若是自己所加阻挠,怕是会惹得弘历不喜,就把希望放在魏嬿婉身上,“不如问问嬿婉姑娘。魏嬿婉,你不必害怕,大胆说,是不是想让皇上放你出宫,许个婚?”
魏嬿婉还真的有那么片刻的犹豫,直到听到了陈婉茵突兀的笑声。
此刻,嘉妃正难堪着,看到陈婉茵笑,以为她是在嘲笑自己,怒道:“钰贵妃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陈婉茵用帕子点了点嘴角,这才道:“我啊,笑某些人虚伪。”
嘉妃疑惑:“你说谁?”
弘历和如懿也都向她看了过来,就听陈婉茵继续道:“皇上,这里头有些内情,您怕是不知,且听臣妾跟您说说。这魏嬿婉原是四执库的宫女,为了谋求一个好差事,花了四十两银子换到大阿哥身边做宫女。在大阿哥身边的日子虽然安稳,但可惜好景不长。愉嫔在看到您跟魏嬿婉说过几句话后,认定她勾引您,又觉得她眉眼之间有几分像皇后,就挑唆纯妃,以她八字与您和大阿哥相克为由,把她打发去了花房,还交代花房的管事不能叫魏嬿婉好过,魏嬿婉为此在花房受了三年的搓磨。不过臣妾却觉得,魏嬿婉没有一处长得像皇后的地方,也不知为何愉嫔会这般认为。哦,对了,魏嬿婉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名叫凌云彻。”
陈婉茵说到这的时候,弘历皱起了眉,如懿和魏嬿婉心头都是一紧。
陈婉茵笑笑,“凌云彻是冷宫侍卫,皇后在冷宫时,凌云彻对她照顾有加。魏嬿婉受不住花房管事的折磨,在皇后刚封为皇贵妃的时候,求到了凌云彻身上,想要换个活计。只是不知为何,皇后娘娘嘴上答应下来,却只交代管事不要再为难魏嬿婉,让她继续留在花房。再后来,魏嬿婉去给嘉妃送花的时候,嘉妃见她长得像皇后,这才改的名,把她当皇后搓磨。”
嘉妃立刻急了起来,“皇上,她污蔑臣妾!”
弘历却根本不理会她,他更好奇陈婉茵接下来的话,“你继续说。”
“是。魏嬿婉在启祥宫的日子可不好过,每天都要挨打,晚上还要跪在地上举烛台守夜,平时还要洗启祥宫下人们的衣服,就连吃的饭也是馊的。”
魏嬿婉听到这里,眼泪扑簌簌的流下,陈婉茵看着都觉得美人垂泪,心疼极了,更何况是弘历了。
他抬手示意魏嬿婉站起身,魏嬿婉抹了抹眼泪,这才站了起来。
“魏嬿婉没有什么人脉,而凌云彻因为在冷宫照顾皇后,魏嬿婉觉得凌云彻多少能在皇后面前说上话,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宫女的调动,难为不到皇后什么。只是凌云彻却说自己不想为难皇后,还劝魏嬿婉忍耐,说什么宫女都是要挨欺负的。臣妾当初听到这话都替魏嬿婉不值。宫女都是八旗出身,哪里都是挨欺负的,起码臣妾的永寿宫里宫女过得都是好日子。后来,魏嬿婉实在受不了了,就又求上了凌云彻。凌云彻也终于找上了皇后求情。皇后也确实在请安的时候问嘉妃要人了,当时被嘉妃回绝之后,皇后便再不曾提起。只是臣妾好奇,”
陈婉茵看向如懿,“您身为皇后,向一个妃子要一个粗使丫头罢了,有这么难吗?”
如懿眨了眨眼(她真的很爱眨眼),“本宫只是不想为难嘉妃罢了。”
陈婉茵翻了个白眼,“要一个粗使丫头就叫为难了?更何况,魏嬿婉在花房三年,在启祥宫五年,你有无数次机会给魏嬿婉许婚,放她出宫,可你从不曾做。偏偏今天皇上看上魏嬿婉了,你又巴巴的说要给她许婚?许谁?许那个只知道让她忍耐的凌云彻吗?这凌云彻如此对魏嬿婉,心思还在她身上吗?怕是早就移情别恋了吧?”
说到这,她眼睛定定的看着如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