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家仆对他毕恭毕敬,越是如此,越是心凉。
如若南浔将军都被收买,那北漠军拿下南浔不过是唾手可得。
她一颗因逃脱桎梏而滚烫的心逐渐凉的彻底,浑身力气都被抽离,只剩下一句无力的发问:“叶恩在哪里?”
“给你一个选择,南浔和叶恩,二者只能选一个。”
鹿意安抓住他袖摆,迫使他停下来,“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莫弃顺了她的意,停住步子。
在皎洁月光下,手掌情不自禁覆上她明亮的眼睛,这双漂亮的眸子不应该充满愤怒,至少他不想看到。
“杀叶恩也是鹿赋的遗愿。”
“你胡说!”鹿意安想也不想,驳了他的话,“皇兄同叶恩之间能有什么血海深仇?你别拿皇兄做你这肮脏手段的挡箭牌!”
“朝堂之争,鱼死网破,皇后要坐稳皇后之位,那些挡路石必要清除干干净净,叶家便是其中一个。”
鹿意安满眼猩红瞪着他,“你还在撒谎!即使我不知宫中之事,也听闻叶家没落于先皇在位之时,你休想将其混为一谈!”
他凝视着她泛青的唇,一张一合,净说些不爱听的话。
鲜少人知鹿傅然当年强取豪夺,势必要将安佳人占为己有,“祸国殃民”四个字贯彻她一生,时过境迁,鹿意安几乎复刻了那张脸,一颦一笑,百媚生。
即使现在的她一身素衣,没有饰品加身,仍美得惊心动魄。
他低声喃喃:“鹿意安,跟我回北漠。”
“你做梦!”
鹿意安挣脱他的禁锢,撒腿就跑,可能逃出鸳鸯楼本就是他的授意,他不允,她便逃不掉。
手腕再次被钳制,她跌回他的怀中。
莫弃俯身拥着她,似呓语,“待天下一统,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你回北漠,没有人敢欺负你。”
“可是莫弃,南洲是我的家。”她声音夹裹着无尽绝望,连身子都在颤抖,“在淮河,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北漠人滥杀无辜,看着南洲子民身陷人间炼狱,我做不到视若无睹。”
眼泪不断从她眼尾滑落,她哽咽着:“我不能自私到让无辜之人为我受苦。”
所以他给的选择,她做了。
莫弃松开她,神色恢复如初,缓缓说道:“李满是忠心之人,可为你用之。”
他话音刚落,戚闵从暗处走来,看着她的眼里充满复杂,更像是想要置她于死地。
莫弃轻柔她的脑袋,说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