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干没有回答,他不停揉着胸口,整张脸表情痛苦地揉成一团,额头不断冒汗,嘴角不停溢出鲜血。
相对于其他四人的慌张无措,项斯相对冷静,他朝赵嘏大声道:
“快去凉亭请御医,陛下出宫肯定带了御医随行。”
赵嘏呆愣迟疑片刻,才发出一声“哦。”
他起身往杏园亭方向跑去。
赵嘏距离亭子七八丈就开始大喊:
“御医在哪,御医在哪,南边杏林外有人吐血了。”
他跑到近前,看见凉亭里的皇帝和宰相们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有冲撞圣驾之嫌。
赵嘏赶紧施礼:
“陛……陛下,恕臣情急失礼,有寺人在杏林外面大口吐血,可否派御医过去看看。”
“寺人……”李瀍大惊,“是王文干?”
李德裕、崔铉等宰相也是震惊不已,王文干不是刚从这里出去吗?
李瀍向亭外喊道:
“御医,御医呢?”
“臣在。”两名四十余岁的医师齐声回道。
“快跟他去看看王文干到底出了何事?”
赵嘏和御医走后,李瀍在亭子里来回踱步,他开始莫名心慌。
放完河灯的进士和大臣已经陆续回到凉亭外面。
宴会主持频频用眼神询问亭子里的崔铉,要不要开始下一个娱乐节目?
崔铉偷偷对主持摆摆手,示意他消停会。
凉亭外的众人不能玩游戏,只能窃窃私语闲聊。
郑言和崔昊正黏黏糊糊小声聊天时,崔昊忽然捅了捅郑言,让他往南边看。
郑言顺着崔昊所指,看空间南边路上两个披甲兵抬着一副担架往这走,担架上躺着一个人。
担架左侧是两名穿医师服的男人,右侧是项斯、赵嘏、马戴、欧阳澥、彭辅五人。
崔昊小声说:“那个载舆好像在滴血。”
郑言也发现士兵抬着担架走一路,血滴一路。
“好像什么人受伤了。”
等神策军士兵将王文干抬到凉亭外时,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脸上身上全是血,还不停干呕。
他这副模样彻底震惊了杏园亭内外众人。
马元贽奔过来,询问医师:
“内给事怎么了?是不是食物中毒?”
若是食物中毒就跟他们神策军没关系了。
崔铉一听,当即走出凉亭,狠狠瞪马元贽一眼。
鸟的,南衙阉人想甩锅给我们崔家?
御医回答马元贽:“内给事没有中毒。”
然后换崔铉询问御医:
“内给事是不是被人刺伤了?”
这次换马元贽斜眼瞪崔铉。
娘西皮,你想甩锅我们神策军?
御医答道:“内给事也没有受外伤。”
李瀍站在亭子里将御医的话听到一清二楚。
他气冲冲走出凉亭,大声质问:
“既没有中毒,也没有外伤,王文干为何会吐血不止?”
御医诚惶诚恐回道:
“恕臣无能,我俩将内给事从里到外查了一遍,找不到呕血原因,他只是捂着心口不停喊疼。”
“心口疼?”李瀍震惊。
他刚才踢王文干那一脚根本没用力,怎么可能让他吐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