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以他人之名经营,你自己做幕后老板,你以为这种偷梁换柱的鬼把戏能骗得过谁?”
“证据呢?如果怀疑也能论罪,那我怀疑杏花楼背后的老板是你,你是不是也在暗中经商呢?”
“一派胡言,杏花楼背后明明是郭……”
御史说到这猛然卡住,他侧脸瞅瞅龙榻上的天子,不敢再往下说。
他负气指责:
“刘异,你竟然诬蔑御史?”
“一样都是张嘴就来,只准你莫须有给我乱安罪名,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反击?”
“你……”
“你什么你,御史台要真有胆量就将长安城的全部酒楼盘查一遍,没有胆量你就闭嘴。”
全部盘查?
满朝官员看向御史台的目光充满了忐忑和恐惧。
李炎坐在御座上用手指捏了捏眉心,刘异这时在将他。
若全部彻查,那满朝文武应该也不剩几个了。
他知道若前三条大罪都不能整治刘异,依靠后面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更不可能了。
果然,后面跳出来的御史皆被刘异三言两语反击。
有攻击刘异休假超标的,刘异也承认。
刘异三月份被授官成为金吾卫街使,随后护送太和公主回长安。
寒食节、清明节都是在路上度过的,进京后又赶上了端午节、庆阳节和七夕节。
大唐官员放假如果错过了没有调休之说,但金吾卫例外。
金吾卫相当于长安城的警察,节假日正常上岗,休沐时间跟普通官员错开,事后补休。
刘异入职后大大小小的节日加在一起可以补休十多天,再加上婚假有九天,旬假有二十多天。
刘异掐着手指跟御史们细算,一脸无赖地说:
“我承认自己入职六个月,请了近五个月的假,不过其中四十天是我合法补休的,还有七天是你们将我关进大理寺监牢强迫我休的。刨除这些,我只请了九十九天的事假,我记得大唐规矩是官员一年内请事假满百日才会被免职,我好像还差一天呐!”
参他旷工的御史险些被当场气吐血。
就差一天,他合理怀疑那一天是刘异故意留下来恶心他们的。
有御史参刘异沿街开门,刘异解释他买下范西阳房子时,坊正说若在坊墙外面将门封死过于丑陋,建议在里面封,所以刘宅现在沿街开的门是个假门。
面对参他结交回鹘王族的御史,刘异只问了两句:
“嗢没斯和阿历支现在姓什么?”
“他俩如今手中可还有兵权?”
那御史当场就哑火了。
就像刘异所说,御史们射向他的每一支箭最后反将他衬托得更加高大。
当满朝文武得知这个田舍郎出身的驸马,当年以十门全优的成绩在巩县通过发解试初试,还被载入了当地县史。之后刘异又去河南府继续参加考试,拿到了当年仅有的三个乡贡名额之一。
一名田舍郎能拿到乡贡名额的难度不亚于科举及第,满朝文武无不对这位农户出身的驸马刮目相看。
他们此前认为刘异可能只是名粗鲁的兵虏子,没想到这少年竟也是读书人。
赵开眼神锐利,嘴角嗤笑,回头玩味地瞟了刘异一眼。
他才发现这小子就是当年发解试拒绝投入他门下的那名小田舍郎。
一道道惊愕的目光中,刘异现场来了一段freestyle。
他以饱满的热情,激昂的声音郎朗大声:
“我当年就知道自己若参加科举,很可能自此平步青云,但我不想走那条捷径。”
说到这他故意停顿下,以更激昂的声音问:
“天覆吾,地载吾,天地生吾有意无?霍去病年少就曾立志: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男儿生于天地,怎能只想着个人的前途?我当时想着大唐陇右故土未收,想着外族在边境蠢蠢欲动,于是我毅然决然背井离乡,去西北为大唐戍边,我愿以我六尺之躯和一腔热血誓死扞卫大唐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