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樊接到:“幸得有李医师施针,才能减轻我这条腿的痛楚。”
刘异讶异,没想到这家伙竟跟自己是同行,也是搞针灸的。
没一会李二愣将郭樊各穴位上的银针悉数拔走,施礼告辞。
他经过刘异时不忘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刘异:“嘿……唉……”
不就那次没信任他给自己医治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此刻屋里只剩下郭樊和他,刘异便开门见山。
“说吧,找我来到底何事?想怪我大战那夜没出手救你?”
郭樊叹口气,悠悠说道:
“你借回鹘人的刀杀我,我并不意外,毕竟我曾经害过你。我猜你当时打折我一双腿仍不解恨,早就想杀了我吧?可我若是在振武城中莫名死掉,无论郭家还是朝廷都会追查。所以战场是置我死地的好机会,难怪你要跟我一队。我若沙场战死不仅全了我郭家的名声,你也报了当日之仇,你考虑挺周全。”
郭樊早料到一个敢筑京观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伤害他的仇人。
刘异无聊吹了吹鬓角的头发,世家公子的脑回路都这么复杂吗?
“我不救你非是个人私怨,而是你冒进害死了上百名唐军精锐。”
郭樊神色从错愕,到怀疑,再到愧疚,表情连着变了几次。
他沉默半晌,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万分艰难地说道:
“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他们。”
刘异知道让郭樊这种人丢掉自尊亲口承认错误很难,他刚刚那一句也算不容易了。
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有事问我,问吧。”
郭樊再次抬起头,目光灼灼直视他。
“刘异,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看你在治腿之前应该先治治脑子,连我是谁都不认得了?”
“你少打哈哈,我从要籍官那拿了你的军籍资料,那上面写你家住河南府巩县一个叫九合村的乡下地方,祖辈世代务农,家中只有几亩薄产。”
“对啊,没记错。”
“那上面写的我一个字都不信。若你真长在农家,你的文治武功以及兵法是从哪学的?”
“是这样的,我十五岁生日那天在一棵树下休息,突然一颗苹果掉下来砸我脑袋上,然后我就悟了,你说怪不怪?”
刘异以为自己胡扯郭樊肯定会生气,没想到郭樊一本正经回道:
“我让人去巩县调查过你,你在当地名声很大。巩县人人都传你是无师自通的神童,又自创占卜之术,还到河南府考取了乡贡,可就在第二年春闱之前,你却突然弃考从军了,为什么?”
刘异没想到郭樊查过自己,他反问:
“什么为什么?”
“你距离金榜题名只一步之遥,为何放弃?听说因你放弃名额而得到晋级的那个第二名考生,他次年春闱中了进士,想来以你的才学要中进士定也不是难事,你为何放弃即将到手的仕途不要而选择投军,你究竟有何目的?”
刘异挑挑眉:“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总不能因为我不爱儒装爱军装就大惊小怪吧?”
“我大惊小怪吗?那日出征在即我来不及细想,腿伤之后我每天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你特娘地随随便便就能调出五百高手,比一个边陲刺史可调动的兵力还多,你到底是谁?”
刘异咬了咬嘴唇,闷了一会决定耍无赖。
“你不都查了吗?军籍资料你不信,又派人去过我的家乡,去九合村问过了吧?我从小到大生长在那里,地地道道一名田舍郎。”
“可我还是不信,你坦白吧,”郭樊说道这顿了顿,语气犹疑地问出:“你……你是不是养了私兵?”
“唉……你可别冤枉我,当我乡下人不懂啊,养私兵是犯法的。”
“那你怎么解释那五百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