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樊尝试软着语气问: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的家人?”
刘异这次满意轻笑:“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终于开始上道了。”
他像老友一样拍着郭樊的肩膀说:
“你种种阴谋,虽然方法极端,视他人性命如草芥,但却不是为自己的私利。”
说到这刘异故意停顿了一下。
郭樊听到这几句还算中肯的评价,感觉也许有戏。
“你理解就”
‘好’字还没出口就被打断。
“我理解……个屁。”
刘异脸色忽然又变得阴沉,继续道:
“害我的人,必须付出代价,哪怕以忠义爱国之名,也特么地不行。要爱国你们拿自己的命去奉献啊,捐我的命干屁?你这属于是诈捐啊。”
郭樊被他说得脸色有些尴尬。
“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你消气?”
刘异发出呵呵阴笑。
“我的小可爱,你不是对外称摔折了腿吗,我想帮你弄假成真。”
“你,啊……”
……
第二天,刘沔升帐后,陆柄、周池、王保保、吐突士晔正在大帐中议事。
两名士兵抬着一副担架走进来。
以往霸气威武、走路带风的行军司马,如今两腿被裹成木乃伊一样躺在担架上。
刘沔微微诧异,要演得这么逼真吗?
“郭司马,你不是对外称摔了右腿吗,怎么如今左腿也上了夹板?”
郭樊面无表情回答:
“之前关于暂时舍弃一条腿的建议,其实我是拒绝的。”
“那现在怎么两条都断了?”
“因为有人拒绝了我的拒绝。”
郭樊想哭,但男子汉大丈夫,必须得忍住。
郭家男人流血不流泪。
但王保保忍不住,他噗嗤一下笑出声。
“郭司马真是大义,以身作则,让我们知道何为言而有信。”
郭樊恨恨地瞪向他,刘异那小子就是你给弄进踏白军的。
你没事招那种刺头兵干屁?
他决定以后跟王保保势不两立。
他大声指责:“我们振武军中竟有人蓄意隐藏实力,卑鄙,简直太卑鄙!”
王保保听后满脸得意窃喜,现在终于有人知道我实力不容小觑吗?
陆柄内心暗叫不好,上次跟他喝酒,装醉的事被发现了?
吐突士晔疑惑,他怎么知道我是女装大佬?
周池疑惑:“郭司马说的是谁啊?”
“哼,我偏不说,等你们将来也踩雷。”
这两天,‘我是战五渣’几个字,就像思想钢印一样,在郭樊眼前无限循环播放,他视网膜上全是投影。
他堂堂将门虎子,竟打不过一个小兵痞,这事太丢人了。
让那个又毒又刻薄又咸湿的小子,雨露均沾一下,把你们的腿全打折。
这时,一名士兵慌慌张张跑进大帐。
“仆射,有紧急军情。”
“何事?”
“振武城外三十里出现回鹘大军。”
“多少?”
“浩浩荡荡,不见首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