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么一再记起李吟歌,李柠荔就再耐不住想去给对方报个平安。
正好夫夫俩也有这意思,毕竟他们这一趟出来,家里牵挂的也大有人在。他们便考虑或许可以借陈将军的兵报把消息一并递回太子殿下跟前。
正巧贺孤萤给李柠荔的治疗收了尾,黎初晗便提议:“身体都行吗?不然我们干脆去趟难民营怎样?”
话落又不忘让贺孤萤先给自家小郎君确认一下能不能经得起折腾。
结果最后是全员伤号都不反对,唯独贺大夫直摇头:“李少爷的腿不必我再啰嗦了。但庄主这伤恕我医术浅薄,看不太懂,像是气虚伤耗?脉象却又不显。”
“就只手臂的伤我可以开点化瘀养血的药,助它愈合——但重点也是尽量静养!”
“那就这样吧。”黎初晗本也不抱希望,坦然接受了这结果;林星野就更不用说了,他一直心里有数。
如此,贺孤萤便忙起就地开方。
才写了两味药,他忽然又一个惊诧抬眼:“我明白了,是因为庄主不是普通人对吗?!……”
说到后面,空气突然凝固。
林星野脸色微妙:“怎么说?”
本来还有后话的贺孤萤触及这双星眸里流露出的几分凌厉便是一怂,下意识躲开了视线,而后又在黎初晗审视的眼神中硬着头皮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起当年跟我师父一起救过的一个伤患,那人……民间称之为暗哥儿。他的诊断结果,就跟你有类似之处。”
黎初晗心念一动,立刻追问道:“救回来了吗?”
贺孤萤摇头:“他可严重太多了,都没熬到我们尝试用药。”
这答案听得黎初晗玉脸沉沉。
林星野倒是波澜不惊的。视线触及身边人莹白如玉的手指都微微蜷缩了起来,便清楚自家夫郎心里定然生了畏惧。
他悄悄拿尾指去勾住那彰显着不安的指尖,以示安抚,果然感觉到对方有所放松。
“我这就只是短时的损耗罢了,养个十天半个月也就没事了。贺大夫所遇就好比常人心脉尽毁,自是再无力回天,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林星野道,他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否认。
贺孤萤还算上道,只给了个领悟的表情:“原来如此,怪道看你气色确实尚可。”
一边的李柠荔心里那点愧疚感随着几人的对话不停地起起伏伏,顾自荡着自己的秋千。
“贺大夫。”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的黎初晗忽然强势点名贺孤萤,“有些事情既然知道了,就再不可能独善其身,你明白吗?”
贺孤萤一僵:“谷主的意思是……?”
“留下小命还是加入,你自己选?”黎初晗一点也不含糊地恐吓贺孤萤,引来林星野回了自家夫郎一个愉悦的微笑。
贺孤萤没想过自己这就也体验到了“祸从口出”,当下就忿忿道:“那我要一直跟着小潜!”
黎初晗无所谓:“只要你不去逼迫他就成。强扭的瓜不甜呐,贺大夫——!”
贺大夫憋屈的同意了!就这么自己把自己“卖”进了月哨谷!
等连秋再次回来汇报过傅倾曲作得妖,一行人还是决定过去一趟。
根据阻拦失败的贺大夫的建议,最后决定把伤号们山地出行的重任交给了独轮车。
这拉风的交通工具真是好久不见,黎初晗坐得亲切又开心,还能扯上林星野回忆两句最初相遇之时。
连秋推着车,一头黑线地看着车上锦衣玉冠的少爷公子们接地气的傻乐——不像是去往血雨腥风之地,倒像是结伴去郊游。
这场面顺便看呆了一个贺孤萤:好歹说起来都是豪门贵族吧??为什么乡下人的姿势都这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