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没有休息足半月,不能掉以轻心。且去了那里突发状况多,余震频发,我根本保证不了能够周全照顾到你,所以我不同意!”林星野越说越强硬,说到后来已经彻底下定决心不去了。
黎初晗:“……”
这突然的霸道总裁谁啊?!
他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也没有再去跟自家小郎君争执。
毕竟安危大事确实该量力而行,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任性。
风翳寒在一旁没出声,状若由着小的们自己决定。
今日特别沉默的李吟歌静静看着他们吵出了结果,一转头就对着太子道:“殿下,臣也请求带兵救灾,望殿下恩准。”
泠衍抒一愣。
按说李吟歌作为三支首领应该留下指挥调度才是,不至于需要往外跑。
不过对方并不是个空穴来风的性子,他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吟歌是有自己的考虑?”
“不是……是臣幼弟还在押解路上,臣恐他们没能及时走出震区,万一被困,那种环境之下,他一个连坐犯人恐怕打点再周全也不会被善待……”
说着李吟歌一个跪地,眼神复杂地望向林星野,复又回到太子身上,一脸哀切,“臣请殿下开恩!念在柠儿也算帮寻小少爷有功,借此饶过他一命!请殿下开恩!”
太子明白过来,吟歌其实是要去救幼弟,这理由倒让他说不出不允了。
至于饶命一说,李柠荔本就不在他诛杀的名单里,吟歌当不至于不明白才对。可对方还是这么郑重其事的求饶,让泠衍抒有些心闷。
他迟了一息应声,就听两声惊疑率先入耳,几乎重叠:“柠荔\/李掌柜他怎么了?!”
太子这才想起来,这事因星儿夫夫当时被困东山,后又未特意宣扬,他们确实有不知情可能。
他又赶紧解释了一番,回过来对李吟歌道:“你幼弟本就只是被九族牵连,孤以为吟歌该明白孤对他从无杀心才是?”
李吟歌只是沉默地点头,没有哪怕多一句解释或辩解。
这般反应让太子心里叹息:“而今这局面……那便直接在灾中上报遇难吧。”
跪地之人立刻一副千恩万谢的模样,随即匆匆忙忙走了。太子无意识追视了对方一阵,心里终于隐隐约约压上了李吟歌的疏离之忧。
林星野跟黎初晗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那份坚定,随即也双双请命。
这会儿反倒是太子不同意放他们出去了,就是风翳寒也忧心相劝:“李家三郎已经有他哥哥亲自去了,你们总能放心吧?小宝不是才说晗哥儿受不得劳顿吗?”
林星野还未及辩驳,黎初晗率先敞亮答了:“殿下、父亲有所不知,当年我们在绥宁根基未稳,是李掌柜倾力相助才过了难关,如今他有大难,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去这一趟!”
这话听得太子和风翳寒皆眉心紧蹙。显然两人都很明白,当年小夫夫俩无权无势,日子定然艰辛!
换言之,既是式微之时的朋友,可见真心义气!
太子喟叹:“我之前就该多问两句,要是一早知他于你们有大恩,押解之初就该想办法救下来才是。眼下经此一遭,恐连活命都成了未知数。”
这话直白而残忍,却也现实无比。
林星野当即就道:“我们眼下找过去还来得及抢命!”
风翳寒自然也不可能再拦:“为父只有一个要求,任何时候都是你们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是!”夫夫俩即刻应声告辞,“父亲、殿下保重!”
太子听得眉心直跳,不肯应声:“说不定明日你们就能回来了,快去快回!”
声未落夫夫俩已经只见背影。华清殿里留守的两人揣着担心目送他们消失,可以预见之后几日恐要在互相安慰中度过了。
匆忙出了禄柳行宫的夫夫俩却不得不压下心里的着急清理头绪。
“殿下说李掌柜六七日前就已经从安川郡都出发了,那如今能走到哪儿?”
林星野也根本估不准:“他既是坐囚车……虽然拉囚车的可能是马,但估计脚程不会快……”
“那就算一日走过一个县,七日计,我们逆推,那就从守城这里数过去第四个县开始找……”
林星野直接同意了。毕竟眼下李柠荔处在完全没有准信的状态,他们找人也纯靠碰运气。唯一可靠的信息是押送队伍路过县城定然会入城盖印、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