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还招呼黎初晗弄点工具出来。
听得黎初晗浑身冰凉,迟迟不敢动手:“您确定?!”
“自然,为父怎么说你们都不信,那就让你们看,里面会有答案。”话落,风翳寒也不指望他们了,转而吩咐泠酒旗:“要不劳烦酒旗叔去屋里拿些来吧。”
泠酒旗应了,却被林星野一把拦下:“不必劳烦叔翁了。但是父亲,儿子有一个要求,今日儿子可以不孝撅了爹爹的坟,只求父亲答应要承认里面的答案,无论是悲是喜,都要承认现实。”
“自然。”风翳寒还有些赞赏儿子这份图谋,“为父一向认事实,讲道理。”
林星野没再说什么,在黎初晗有些迟疑的神色里接过锄镐:“好,一言为定。”
给两处坟茔都磕了头,林星野才挑好位置开工。
他选择独自动手,大概也是存着真要担不敬、不孝就全由他一人承担之意。
泠酒旗早被风翳寒故意打发了,爽快先折回去收拾起了小木屋。
掘坟的林星野动作很利落,没多久一口石棺就露了出来,正好是平躺一个人的长度。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是黎初晗都瞬间脸色一白,总觉得希望已经渺茫。
场面上唯有风翳寒神色诡异,堪称一脸期待。
到这会儿,林星野刨土的手一直在抖。
他借着几回捋棺盖上的土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才哑声开口:“爹爹,孩儿不孝!要扰您长眠了。”
黎初晗上前对着石棺磕了个头:“爹爹,您别怪星野,他也是无奈之举。”
风翳寒却语气略微激动地吩咐:“等下晗哥儿跟着为父离远些,小宝你独自一人把ta抱出来知道吗?抱怀里!”
林星野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好。”
沉重的石棺盖板在泠族惊人的力量之下轻松被打开。
那一瞬间在场的三人,哪怕是明知结果的风翳寒都屏息凝神,充满期盼。
石棺内的景象终于见了天日。
却惊呆了小夫夫俩。
林星野伸出的双手都狠狠迟疑了一下,随即还是快速将之抱进了怀里。
而后傻眼地看向莫名开心的父亲。
黎初晗只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脑子停摆,说话不经大脑:“爹爹是截……树枝?!”
他还特意揉了揉眼睛,多看了两眼,才迟疑道:“仙木化人形?!”
风翳寒已经笑到不顾形象:“对对对,这就是你们爹爹!”
站在石棺边的林星野一脸茫然地看着笑到快煞气的老父亲,怀里虔诚地抱着等身长的一截奇异漂亮的枝丫,心里疑问千千万,就是不知从哪儿问起。
老父亲明显又不着调发作了,桃花眼里尽是促狭:“小宝站那儿别动,先单独和你爹爹好好多亲近一会儿吧。”
林星野这会儿不想理这摆了自己好大一道的爹,有些置气地剜了对方一眼,但依旧听话配合。
被儿子凶了的风翳寒笑意不减,摆明了很舒心。
到这会儿林星野心里已经有种父亲疯病危机解除的轻松感,心情一下子来了个大转弯,也就自然又回到了适应父亲这种“寓教于乐”的模式——当然,最得乐子的可能是老父亲自己。
此时同样感觉悲剧危机解除的黎初晗眨巴着大眼睛,注意力全在这一看就不像凡品的树枝上。
若不是父亲早有预感地拉住他,他很可能就因一时激动而再靠近两步欣赏了。
但事实上是父亲一直在拉着他往后退,独留星野一人傻傻地抱着仙品枝丫在石棺边干站着。
这截树枝异常漂亮,树皮没有寻常树木的粗糙,反而光滑细腻如绸缎,色泽上是一种质感极好的浅珠白,整个给人一种扒下来就能顶替丝绸当布料的错觉;
每张树叶都好似倒置的水滴,皆是很清新又带着点科幻感的绿色,层层叠叠地缀在枝丫上,像团簇的花儿一样好看;
最特别的是,枝叶间还垂下来成百上千的长丝绦,根根晶莹里透着点浅碧色,但因细如蛛丝,在阳光下呈现的视觉效果有种隐隐约约闪现之感。
林星野这么搂怀里地抱着,就好似挂了他一身。经林间微风一吹,飘飘荡荡、摇摇曳曳,像是给他穿了件会坠流光的流线衣——一股子科幻色彩扑面而来!
黎初晗眼神火热:他家星野这么穿好拉风啊!
笑够了的风翳寒则是回归一脸期待,只管叫林星野别动、等着,也不知要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