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见一回,就是提醒一回他与拢雪无可奈何的分离!
不知不觉小渔船已经行至一处掩藏在江边植被里不起眼的小码头。
渔船上的两人不约而同动了动视线。
“侯爷今日还回喜还坡看少主吗?”泠酒旗慢慢摇着撸,并未停船,话也问得听起来是一副心如止水的口吻。
风翳寒一怔,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随即又赶紧道:“不了,下回吧。我还是尽快回去看着点几个小的,不然回头该闹出不必要的乱子来了……”
泠酒旗听得出来风翳寒有那么点逃避心理,不过他没多说什么,只管尊重对方意愿,把人送回了江边上岸。
几个隐卫并着风暮秋都焦急地等在此处。特别是风暮秋,年年来,年年担心的着急上火!
谁让每回来这里,他家主子都要求独行呢!
即便风暮秋后来慢慢地与泠酒旗熟悉了,可作为近侍兼近卫的担心不减,回回都要唠叨:“您怎么总不让我跟着呢?特别是如今,万一有什么情况,我要怎么回去跟小主子交代?!”
风翳寒差点给了个白眼:“酒旗不是在我身边吗?他一个泠族还不比你顶用?你这瞎操心的毛病怎么就不能改改呢?”
“您别说,就因为有他我才更操心了,他到底不是自小跟着您的……”
风翳寒毫不留情怼回去:“那也跟了我十八年了。”
风暮秋一噎,立刻换了个方向唠叨:“您还瞒着小主子偷跑出来,回头他该生气了……我这每日都像是提着脑袋过日子……”
风翳寒一阵无语:“暮秋,你才刚到中年,怎么就能啰嗦得像个老汉?还敢天天扯着小宝的大旗管教起你主子来了?”
“您这说的,我哪敢啊?”风暮秋一脸无辜。
风翳寒终于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转头就敢跟小宝去告状。”
“哪能,我又不是分不清您才是我主子……”
风翳寒懒得再跟他废话,桃花眼一瞪,给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风暮秋知道自己的毛病,讷讷一阵,终于自觉闭上了嘴。
为了确保偷跑这一趟成功,风翳寒往返守城都是让两个泠族隐卫带着节约时间。
然而等他再一次头晕眼花地自侯府小门进去,正碰上府里在大肆集结府兵。
风翳寒脸色一变,立刻把之前心急“审儿子”的事都给丢到了脑后,匆忙现身:“出什么事了?!”
没想到府兵们一见到他就一改凝重的氛围,变得欢天喜地。甚至有好几个连见礼都来不及就边奔边喊:“世子——世子!侯爷回来啦——!侯爷平安回来啦!”
风翳寒听懂了,故而十分尴尬:看来他这老父亲脸丢大了!被亲亲儿子发现了不说,这是全体以为他这么大个人失踪了?!
兵力还准备的这么足,是打算把京城翻个底朝天寻他吧?!届时不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文渊侯丢了?!
风暮秋:豁,这下用不着他告状了!
但林星野没能让他们尴尬多久,几乎一秒出现。见自家父亲安然无恙,他才算心安一点。
提心吊胆了这么久,林星野语气里难免带了点责备情绪:“您跑哪去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这当下儿子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
大家长居然被训得有点莫名心虚:“……为父只是临时起意去见了个故交。”
他还对府里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故而神色轻松。不过林星野紧接着的一席话又立刻让他脸色剧变:“你说什么?!什么小产?!那晗哥儿怎么样了?!”
“总算人还平安,只是得将养很久。”这大庭广众的,林星野也不好明说,只能含糊过去,“还要劳烦父亲立刻递个折子去宫里。另外牵扯到的大伯和六叔一家已经被儿子扣押了。”
风翳寒又惊又怒:“你放心,宫里有父亲,白相这哥儿我们绝对不能放过!六弟也是糊涂!他这个夫郎也不是第一回闹事了,就是死不肯放手。如今都到这地步了,希望他不要继续执迷不悟!”
“看来父亲很清楚六叔么的为人?”林星野带着风翳寒往自己院里走。
“哎……怪我风家容易出痴情种,可偏偏你六叔年轻时候爱错了人。”风翳寒无奈道,“你六叔么算是个小京官的嫡哥儿,就总觉得嫁给你六叔一个商人是掉价了,两人之间总做不到平等相处,多数都是你六叔在做低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