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翳寒在饭桌上把这些当故事一样讲给一众小辈听,当然重点是让自家要继承衣钵的世子爷、世子妃了解一下持家情况。
然而越是心生敬佩,林星野就越加悲不自胜。几回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状似自然地提及爹爹,他只能一直强忍那种持续冲到鼻尖的酸痛,到后来差点维持不住脸色。
一筷子香椿炒鸡蛋忽然被夹到跟前碗里,林星野这才突然醒神似的看向自家夫郎,见对方朝他努嘴,他就食不知味地夹起来吃了。
吃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是谁夹的,而自家夫郎早已预料般地朝他点了点头。
明白了状况的林星野赶紧挽救:“儿子刚刚在想,父亲您的生辰是不是正好在春日?不然容我们给您祝回寿吧?”
黎初晗跟着精神一振:“具体是什么时候啊父亲?您喜欢什么样的庆祝方式?~”
这种话题总是寓意向好,而且参与面广,故而之前一直埋头干饭的宴离、殷诺、齐言、淳于都跟着关注起来。
然而风翳寒却只意味莫名地笑了笑:“确实是春日没错,不过已经办过了啊,那日那么多叔伯都在呢……”
两小夫夫的表情瞬间一起僵在了脸上。
齐言听懂了,偷笑了一声跑到风翳寒跟前:“那小言再补祝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风翳寒慈爱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林星野却重重地呼了口气,分不清是埋怨还是心疼:“父亲怎么总是这么的……出人意料……”
风翳寒微摇了摇头,一脸无所谓:“这光景下做人要低调~又不是什么要紧事。”
这种时候黎初晗向来不爱多话,直接动起手。当即没管淳于对他的“百宝袋”知情到什么程度,只管掏出来酒和杯盏分了一圈。
林星野破天荒地主动端起了酒杯,斟了一杯最清浅的“桃花酿”。
黎初晗又快速备了蛋糕、鲜花、长寿面。风小侯爷就这么傻着眼被迫过上了迟到的生日。
他并不注重这些形式虚荣,故而一轮敬酒祝贺后,风翳寒就直接喊停:“老了老了,可没什么酒量了,你们差不多点。”
林星野面无表情地在自家父亲跟前晃了晃果酒瓶子:“根本没什么度数的。”
试图蒙混失败的老父亲瞬间脸上那份明艳都浓重了点。
惹得灌了一肚子饮料的小姑娘都把憋在肚子里很久的话给挤出了口:“祖父怎么总说自己老?一点不老,和阿么一样好看!”
一桌子大人都笑了起来。
但当着一群各有千秋的小辈面,风翳寒没好意思应声。且他应该是醉了,要不然不过是再遇阔别了十几年的热闹场面罢了,怎么就能迷了眼?
风小侯爷的那点感性众人自然察觉到了,却都不约而同没去点穿。
空气里有些微妙的悲意蔓延。
这时宴离突然道:“小言,你这是真夸你祖父呢,还是变着法儿夸你阿么呢?你不是说你阿么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哥儿吗?那祖父这又怎么说?”
所有人瞬间都饶有兴趣地看向小丫头,想听她怎么答。
结果齐言脑子转得飞快:“忘了说夫子也和阿么一样好看!”
一桌子视线瞬间又全集中到了宴离身上,弄得他红着耳根哭笑不得:“我是这么教你的?这么伶牙俐齿跟谁学的呢~”
“就是夫子教的呀,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σ≧?≦)σ~”夸奖自然也是一样的!齐言觉得自己理解的没有问题。
宴离好气又好笑,回过味儿来还感到几分孺子可教,然而没防备他家小主子横插了一脚:“小言,你夫子现在这情况也可以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画风瞬间一歪,一桌子人哄堂大笑。
宴离都有把筷子飞过去的冲动了,碍于长辈在他只动了嘴:“正君你管管你郎君这张嘴~”
“管不了管不了~出嫁从夫,郎君最大~”黎初晗摆明了存心看热闹,让宴离对这不该团结的时候瞎团结的夫夫俩气得直磨牙。
平复好心境的风翳寒就着乐子,开开心心度过了事出突然的生日餐。之后带着半分“醉意”又把儿子儿媳领回了屋。
见状本想找爷说事的淳于只能先回了给他安排地住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