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不是常人,身手灵敏无比,故而自小就能把自己照顾得磕碰都不曾有过几回!但凡有他在,今日怎么可能会出现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常奉仪”那个贱人欺到头上的事!
可惜他已经死了……
如今再回想起来,郝诗意才发现他这前夫实在没什么好挑的。曾经的自己也确实对他足够满意。
这让他有点想哭,心里无法控制地冒出来些许后悔的声音。
可是他所谓的理智又立刻催促他把这种念头强压下去:那可是个暗哥儿!是个异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是凭得什么去相信他永远待你如初?!他过度的灵活、过度的力量都恰恰是对自己一个普通人生存的威胁!万一哪天自己真惹恼了对方,他只要伸手轻轻一捏,就能轻易要了你的命!而你逃无可逃——哪怕自己有一家子在背后撑腰,可危机来临,照样抢不了先机!几十号普通人,根本奈何不了一个暗哥儿!
对!就是这样!所以宴离就是个异类!他那么强,自己一家又都是普通人,迟早得被他控制!然后尽数沦为他的奴隶,随时都有可能被他捏死!
这种异端还是除了安心!
就是这样!
死了才好……死了放心……死了才……
正想得走火入魔的郝诗意忽然听见了一个缥缈凄厉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一直在用同一个腔调循环往复:“我死得好惨啊——我死得好惨啊——我死得好惨啊——”
本就心虚的郝诗意一下子害怕至极,全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僵硬发颤。
但只闻其声,他还能骗骗自己,于是便强壮着胆子喝了一声:“谁!?出来!竟敢在本宫面前装神弄鬼!”
可惜四周毫无变化,依旧是被他折腾后的那一地狼藉,依旧是那一声又一声的:“我死得好惨啊”。
郝诗意没那个胆子再强装,飞速缩回床上抱紧了自己。然而帐幔也已被他撕扯的七零八落,影影绰绰间似有狰狞的黑影藏在其中狞笑!
心里有鬼的人被自己的眼花吓得一边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他一个弹身不管不顾地往房门口冲——就是被守卫拿大刀押着也没有眼下独处可怕!
郝诗意从未觉得之前凶神恶煞的守卫有这么迷人。
然而房门大开后,门外空无一人。
这么说也不对,确实没有一个守卫在,却有一个白影在均速飘过来——没错!他看得很清楚,那白影没有迈步子,却一直在不疾不徐地往自己跟前靠近!用飘的不用脚!
他整个人都僵硬了!腿跟被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提不动,只能被钉死在原地。
任由白影越飘越近,近到郝诗意借着月色都能轻易看清那张脸。
而后,他的眼睛几乎瞪脱了眶,一瞬间像被人掐紧了脖子一般大张着嘴,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却又在下一秒尖叫到能刺穿耳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