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还觉得很困扰,一直在为不能百分百定论而“疯言疯语”,听得黎初晗满头黑线:“我本来就是个汉子啊。只是我母亲很柔弱,不巧我像她更多一点而已。”——他说得是他妈妈,所以这是实话。
“那你能不能——哔——?”刘公公直白问道。
见黎初晗绿着脸点头,他才丢开了对方的手,不住地摇头:“还真有这么废的汉子……”
他算是明白过来那位大人物的嘱托了:敢情不是要让他帮一个哥儿装汉子混过去,而是要防止别人把这个汉子认成哥儿!
怪不得要用到自己:“没咱家这一手本事,谁能分得出来你是个汉子啊?!”
黎初晗:“……”
他要生气了!
他天生废材有意见啊?!用得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吗?!
就在刘公公又一次感叹“这么废”的时候,黎初晗忍无可忍地喝了一声:“闭嘴!”
刘公公一懵,看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真闭嘴了。
黎初晗这才清清静静地系好了衣裳。
他有点被冷到,就是穿戴完毕还打着细细的冷颤,看得刘公公莫名缩了缩脖子,以为对方是气成这样的,暗自操心对方之后会不会回去告状。
之后这结论很快被递到了连鸿昭跟前,接着就是他被允许觐见,由寺人领着往御花园那座大亭子而去。
那亭子掩映在一众花卉树木间,黎初晗远远望过去,只见露出的檐角廊柱皆富丽堂皇,一股皇家气派;上面还挂着牌匾,上书御景亭。
等走近了又发现它其实四面都是封实的,说亭子也不算恰当,更像个置身花园的梦幻小屋。
此刻里面隐有人声传出,但因为有一定距离,等候在外的黎初晗也听不清具体说了点什么。
这当下在里面的正是萧澈,他正跪在连鸿昭跟前“陪聊”。
“萧爱卿与林药商何时相熟的?”说话的是个浑厚的中年音,正是连鸿昭。
“回皇上的话,算来也不久。就是此行去绥宁之时,臣有好些属下得了瘟疫。那地方小,存药也少,臣只得遍寻药材,最后便是从他那得的。只能说相识,算不得多相熟。”
座上的连鸿昭点了点头,没有立刻继续说话。
但萧澈却又主动追了一句:“其实比之林星野,臣与其夫郎反而更熟络些。”
“哦?”连鸿昭意外了一瞬,随即就道,“难不成近来都传爱卿有了意中人,竟是真的。”
萧澈没有否认。
“一个半商半农籍的人夫,配爱卿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点?”连鸿昭不太高兴,竟是这就沉下了脸。
萧澈心里一惊,很快明白过来自己这“宠臣”也算皇帝的“脸面”之一,立一个这样的世子妃连鸿昭怕是嫌丢排面了。
他熟知对方脾性,这当下只能先退而求其次:“臣只是想过给个正经名分而已,倒不拘于什么。”
“如此最好。”连鸿昭这才缓了脸色,“不过这么点事爱卿怎么不自己解决了?何苦拿这回的赏赐换呢?”
“是臣夸下海口在先,答应了人家哥儿跟了臣必然会给他无上荣华,如此臣只能硬着头皮来借皇上的洪福了。”萧澈自然不可能说私底下有太子在,他是绝对不敢直接撬人的;便是他虽然想借连鸿昭的手,也只能说试试,不一定能成。
连鸿昭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爱卿也不小了,遇上情爱怎么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失了分寸?”
“确实是臣不够长进。但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皇上总是处处照拂臣的缘故……”
“豁?!”萧澈这话成功让连鸿昭笑了出来,“爱卿也就这张嘴,日日长进。”
“臣实话实说。”萧澈跟着笑了起来。如果忽略他暗中死死掐着手心这回事,君臣双方仿佛真心相谈甚欢。
“行了,朕会看着办。”
“那臣先谢过皇上。”
谈话到此为止,萧澈立刻被遣了出去。
很快黎初晗被领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