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吟歌不肯信,眼里带着祈求地问莲神医:“是不是比较难治?!您需要什么尽管说,时间久也没事,宫里那边晚辈一定帮你周旋好……”
然而莲神医只摆了摆手:“老头子只能给他多拖两天,让他多清醒、少受罪。本就肺腑重创再经不起刺激,如今还来个驻容,这东西老头子自己都解不开……”
“您再试试!既是您改制的东西,制出解药的可能性总比别人大!”一听是这东西,李吟歌吓得肝颤,扯着对方衣裳直接跪地不起,不停地请求。
然而莲神医只面有惭色地摇了摇头,扯掉几乎要缠在自己身上的小子,快步往书案处写方子去了。
这份残酷让李吟歌浑身冰冷,惨白着脸几乎软倒在地,看得很有几分冷心缺肺的莲神医都有些心虚,一边奋笔疾书一边不住地嘀咕辩解:“老头子也不想的……本来是胡乱兑了应付那皇帝保老头子小命用的……哪知道阴差阳错居然真成了不解之毒……”
即便再不能接受这事实,眼下的诊治也不能耽误,李吟歌很快不得不强打精神和两个大侍女一起配合莲神医治疗。
一通折腾之后,莲神医又火急火燎地带着几个人去配药,留李吟歌独自守在床前魂不守舍。
“吟歌?”
床上的人突然开口让李吟歌吃了一惊,反应了一秒才赶紧应道,“臣在,殿下可有吩咐?”
泠衍抒其实醒得有一会儿了,只是过于疲惫痛苦就一直未睁眼,这会儿问话都有些吃力:“孤……大概还有多久?”
没料到居然是这种问题,明白已经瞒不住对方的李吟歌一下子悲从中来,颤着身子努力半天终是说不出口,为了不让眼泪落下来,甚至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
泠衍抒等不到回应,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死心地换了个问法:“够孤去一趟绥宁吗?”
立在床前的人心里更痛了,可又不想隐瞒,挣扎了半天含糊回了一句:“还请殿下勿多思多想……好好休息……”
泠衍抒怎么会听不懂,这份刺激剧烈得可以剜心剔骨,痛得他猛得带着戾气睁开了眼,一双星眸早已赤红一片,但他这么燃着眼神良久却居然只字未语。
一室令人窒息的压抑。
又过了一阵,泠衍抒终究忍不住恨声道:“孤不甘心一辈子都没能见到他!死也不甘心!”
瞬间破防的人一下子痛哭出了声,他就知道瞒不住病情就再躲不过去这个死结了!
李吟歌从未像这么无助过,只能毫无意义地重复:“殿下您别这样!求您了!殿下…别这样……别这样……”
然而躺着的人眼神都未再动一下。
一下子没有了眼泪,没有了情绪。
人绝望到了一定境界就会只剩麻木空洞。
李吟歌忍不住扑近了不停地哭劝,可是泠衍抒依旧一直毫无反应,仿佛这具肉体已经彻底失去了灵魂,只剩一个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