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人已经倒飞出去三丈远。
林星野二话不说又跟进一脚将人仰面踩实在地上,都能听见不知哪块骨头“嘎啦”一声,脚下的人直接“哇”一声吐出来一口鲜血,鼻孔里同时流出来点血迹。一阵剧烈的头晕上来,络腮胡汉子意识都有短暂的断片。好不容易缓过这阵头晕眼花,忍着剧痛想起身,却发现自身已经没有一点挣动的余地,不得已又躺平回去。不少马匹在他四周来回踢踏晃荡,似乎随时都要踩踏到自己身上,络腮胡汉子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瞬间眼里布满惊恐怨怒:“你——!”
“眼睛是不瞎,但心瞎!”林星野居高临下地冷笑一声,随即沉了脸色,“知不知道别的我都可以酌情原谅几分,只除了敢对正君有丝毫不敬怠慢!自己找死莫怨别人!”
明明该是深邃浩瀚、温柔流淌的一双星眸,仰面躺着被压制的人却只能觉出浓重的戾气——居然真的带着杀意!
络腮胡汉子慌乱了一刻,求助般地望向一边伫立观望的人。
一路紧跟林星野过来的雁北行此刻面色复杂,似有惊痛又有舒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跪地求情:“求爷饶淳于一命!他确实性子急躁直莽,惯不会讲话,言词总有粗鄙偏颇,但根底不坏,且会点医术,算是个顶用的人,还请爷念他初犯饶过他这一回!”
雁北行是诚心在求情,淳于却看不得雁北行对着别人露出几分臣服卑微:“北行!你别求他!你哪里需要求他!?什么爷啊!?居然就为说了几句他家哥儿就对我一个郎中下死手?!”他情绪太过激动,一口气没顺好把自己呛着了,忍不住咳了几声,嘴角瞬间又有血丝挂下来。咳嗽牵动伤处加剧疼痛,便是满布胡须也能看出此刻他脸色变差了许多。
“你闭嘴!”雁北行似是恨铁不成钢,熟知淳于什么性子,故意把话说得直白得不能再直白,“我打不过咱们爷,你明白了?!所以你最好安分点,往后自然有人能收拾你!”
“啊?!——……”刚刚还一副混不吝架势的汉子忽然突兀地换了个画风,不敢置信地看着上面明明看起来白皙修俊到都不像惯于舞刀弄枪的人,满脸尴尬,再不见之前的刺头样。
林星野依旧冷着脸色没有松脚,只是听过他们话语往来,眼里的戾气褪去了一点。
倒是黎初晗,这会儿直接看笑了,下了车快步走到淳于跟前,眉眼弯弯:“原来是只惯爱狐假虎威的‘纸老虎’~”
一句话让躺着的人直接涨红了脸,这会儿淳于只恨自己胡子不够厚实不够多,盖不住脸上那蒸腾的热意。
“怎么?这是特意上演一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给我们看?”黎初晗还是记着这人刚刚的难听话,实在没忍住多还回去几句——正好别浪费了他家星野特意给他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