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渊猜测既然他们都是不落城的人,当然也会认识宁若羽。
“宁若羽在哪里?”杨渊开口问道。
“这个……”说书人面露难色,“宁姐被压在一块石头下,还没救出来。”
“不过杨哥你放心,石头似乎已经可以搬动了,他们去了更多的人。”
“是这样吗?”虽然说书人这样说,但杨渊还是放不下心。
但他也无能为力,他双脚被废,也许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更严重的伤。
他的声音,大概也是因为声带受了伤吧……
事实也确实,杨渊只看得到他的双腿白骨,却看不到他脸上已是血肉模糊,泡得发白。
如果要形容他此时的杨渊,那就是一个下葬多时已经开始腐烂的人,突然醒来告诉你他还活着。
说书人的表情管理很好,杨渊没有看出一丝异常,事实上,连下海捞人的调查科人员们都不敢说他们捞的是不是一个活人。
杨渊的身体残破的太严重了,残破到在杨渊醒来之前,说书人都不敢确认自己面前躺着的是不是杨渊。
不过没事,医生会治好他的。
一个背着急救箱的陌生人来到众人身边。
说书人见到他脸色明显放松下来:“杨哥,医生会帮你恢复的。”
“让我看看。”医生一脸严峻,损坏这么严重的他,居然还活着,难以想象这个被叫做“杨渊”的人是有多么大的毅力。
“你很有毅力。”医生感叹道,“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医生暗想,也就只有这样的人,当初才会在海妖的魅惑下活下来。
他听说过杨渊的事迹,心里也对这个人颇为赞赏。
“我不会死的。”杨渊轻笑,发出的声音却如公鸭嘶叫。
“忍着点。”医生说道。
医生拿出手术刀,细细将杨渊胸前的藤壶取下。
接着,他取出许许多多瓶瓶罐罐,将药抹在纱布上,裹在杨渊的身体上。
不一会儿,杨渊就如同一个木乃伊一般,难以动弹。
“好了吗?”杨渊看着自己的“木乃伊”身体,还不知道接下来他要面对什么。
“还差一点。”医生拧开最后一瓶药,将它抹在纱布上,“忍着点。”
这也不疼呀,杨渊暗想道,要我忍什么?
医生将纱布蒙上杨渊眼睛,杨渊眼前顿时黑暗。
医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忍着点,杨渊,你会没事的。”
一阵低语传来,医生似乎在念咒。
剧烈的疼痛传来,覆盖杨渊全身……杨渊没想到,医生一直让他“忍着点”,是这个意思。
这种疼痛无人能够忍受,杨渊被裹在纱布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说书人等人站在杨渊身旁,一脸担心。活死人,肉白骨是真的。
但怎么会不疼呢?治愈的痛苦,不亚于把肉一片一片剃下,任谁都会惨叫,任谁都会恍惚。
杨渊也知道自己正在痊愈,但他也知道自己会忍不住惨叫中,而在这惨叫中,杨渊似乎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
那声音一开始听不真切,但后面那声音逐渐清晰。
“杨渊,你以为自己真的逃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