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霜紧紧抱着他,又哭又笑的让他……充满欲色的沙哑软音,带着你死我活的狠劲儿。
百里临抵抗不了少女的祈求,双手用力将她摔到了身下,吻掉了脸上的泪水。
杂乱的脚步声在烟雨楼里响起,滚滚浓烟在惊叫声中蔓延到各处。
“走水了,走水了!”
“快救火啊!”
“……”
百里临回顾着此生,他出生便因母后之故立为太子,后来母后故去,他成了众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兄弟想将他拖下来,父王想让他给疼爱的长子腾位置。
这一次派他来齐国求娶公主,便是前朝后宫一箭双雕的阳谋。
他嗤笑一声,凝儿都不怕死,我怕什么?
“凝儿,我们去地底下做夫妻。”
百里临说得赤诚又温柔。
那是血与火的见证,是生与死的痴缠,是对藏于暗处的魑魅魍魉的嘲讽,是对充满苦难的人世间的反抗。
百里临一直都看得明白,权利将人变成恶鬼,让夫妻反目,兄弟成仇,让人间变成了炼狱。
无人相信他舍得下太子之位,就算他自觉淡出争斗,旁人也只觉得他蓄意藏拙、暗中谋算。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可笑,可笑!
……
尘烟散尽,在云溪边见证齐国百年历史变迁的烟雨楼轰然倒塌。
陆映雪、陆言站在废墟里,目不转睛的盯着灰烬里两只早已变色的镯子。
两人的心境各不相同,但爬满血丝的眼里,涌出的泪光是一样的。
他们不约而同的蹲下身,各自拾起一只镯子。
无论是全透明飘绿玻璃种,还是极品红珊瑚,都看不出原本的顶奢风范。
陆映雪将镯子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喉咙哽得难受,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
她在想,如果这世道全是恶人做主,能不能把它推翻?
连一个小病秧子都容不下的世界,留来有何用?
玄冥钻进封锁圈,对二人说道:
“二小姐情况稳定下来了。”
陆映雪将绿飘花手镯揣进怀里,看向一脸沉闷的陆言,道:
“我们一起找到她的,你要去看看吗?”
陆言珍惜的抚摸着镯子,默默点头。
……
摄政王府上,守了两天多的荆时越胡子拉碴的从房间里出来,来到游廊尽头的亭子里。
毒入骨髓的萧楚然坐在椅子上,满脸病色的看着账册打发时间。
“摄政王殿下……”
荆时越在石凳上坐下,嘶哑的喊了一声,萧楚然捂唇咳嗽,抬眸看了过去。
“你不守着你心上人,跑过来做什么?”
荆时越定定的看着萧楚然,下了很大决心说:
“殿下身上的毒,还有办法可解。”
“你说什么?”
萧楚然目光灼灼的看去,若是能活,谁愿意死啊?
荆时越缓缓点头,艰难的叹道:
“是,但代价很大。
我感谢你及时救出二小姐,所以你要是同意的话,我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