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认认真真给白七洗完了澡,回到这一处水田时。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但每当见着这般法术威能时,仍是叫曲殷不禁心驰神往。
云雾在灵田上方升腾而起,将周遭水汽凝结在此处,草藤间挂上晶莹的露珠。
水田里的游鱼纷纷游到了水田一处禾苗刚刚露出水面的一角。
这些生灵对于湿度灵气的感知比起人来更为敏感。
风起,清澈的雨露随风而落,痛饮了灵露的禾苗枝叶更为青翠,令空气中生出一丝清凉气味。
而降完雨,看着好像没事干的曲殷,方明了随即开口道:“有事吗?”
曲殷闻言摇了摇头。
随即方明了很快就开口道:“那行,去给我插秧吧。”
说完就将前几日催发的一缸禾苗取了出来,然后示意少年赶紧下水插秧。
她的那些个纸傀纸刃过于锋利,这种细致活她担心会把自己辛苦催生的禾苗切了。
“秧苗三株一插,左右间隔九寸远,根插两指深,轻拿轻放。”
年轻的少年温顺的听从着方明了的命令,眼中没有一丝不耐。
已经洗干净的灵马下意识的就想要亲近身上灵韵未散的方明了。
却被她很是嫌弃的推开。
方明了给这匹灵马取名白七。
她本来想按照二狗子的名字给它取名白狗七的。
但是这毕竟是一匹马,说出去她怕别人觉得她有病。
于是就只能遗憾的放弃了。
在确定自己或许要在这黄羊谷中待上好一段时日,才能等到其它家族的修士回到族地后。
方明了首要准备的事情,就是重新开辟了一个新的洞穴。
而且开辟之所,就在靠近灵田的一处石壁。
这几日和那匹灵马相处,虽说兽性难寻,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给的吃食多。
而且大多是各式灵植,连自己当配菜的紫花菘都匀了不少给这匹灵马。
这马对她的态度倒是愈发的亲近了。
而白马伤愈之后,她也翻身上马在这黄羊谷中骑行过几次,未曾有什么抗拒的意思。
但方明了仍是发觉了这匹灵马身上的异样之处。
之前她虽给这匹灵马用上了不少伤药,但灵气扫过其体内之时还是发现阻塞之感。
想来是之前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日子,而后才落到了修士手中。
而且随着吃食的改善,她竟然感觉这匹灵马的气息愈发上涨,似是要直达一阶中期的程度。
这就有些稀奇了。
这样一匹刚重伤治愈的灵马竟然有如此多的异常之处。
这不得不让方明了对其又看重了几分。
最后她还是选择取出了同样是从李大牛手里夺来的那一盒子黄阶高级的灵米。
虽然说她并不认得这种剥开谷壳后透如绿璃的灵米品种。
但不妨碍她在其中感受到浓烈的水木灵气,想来对于养伤有极佳的疗效。
是以除去低级的黄芽米外,她每日还会额外再烹煮一小碗绿璃米给白七食用。
但这种绿璃米她手上也不过才一石,且没有什么稳定的获取手段。
这样为了一只灵兽就消耗完毕,难免有些可惜,毕竟连她自己都没吃上过一回。
于是一个想法就在方明了脑海中形成。
要不种点米吧。
虽然她对种植灵谷这方面一窍不通,也没有许多空闲时间打理。
但是那有什么关系?
她将聚灵诀修炼到大圆满了,闲着也是闲着,多多少少种点。
想通这一点之后,方明了就取出一口空缸,然后将分捡出的那一把绿璃米洒入缸中催芽。
而除去这日常的生活以外,此刻她还面临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现如今方明了的修为已经进阶到了练气七层,符师等阶也进阶到了黄阶中级。
但自从开始绘制电击符后,她手上的符纸就开始不够用了。
只能绘制轻身符和敛息符的低级符纸她还剩了不少。
但是绘制电击符所需要的中级灵纸在福来市坊的时候却仅仅是购买了三十大张。
而在外战斗利用纸傀辅助同样也需消耗灵纸。
毕竟纸傀锋利但脆弱这一特性至今还是没有多少改变。
一大张中级灵纸可以分割成百张符纸绘符。
但事实上她如今能节省出来绘符的灵纸也就二十大张,算起来也就两千多张空白符纸。
按照自己百分之五的成功率,成功画个百来张的电击符,手上的符箓也就用完了。
这很显然是不够的,所以她还需要自己制作中级符纸。
不过转念一想,方明了又发觉这似乎并不是不可为的事情。
毕竟不论是烂泥虫的汁液,韧皮豚去肉厚皮剁碎熬制出的豚胶。
这两种妖兽都是较为常见,且战斗力不算高的存在。
她可以自己去抓,之后再带回来自己炼制中级符箓。
于是她很快就想到了谷中那个练气一层的修士。
虽然此人修为不高,但是用来炼制中级符纸倒也绰绰有余。
毕竟以她的修为,抓些一阶低级妖兽直接将对方的修为提到三层乃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这样这样自己就不用再烦心符纸的事情了。
而且她手头也还有造纸的工具存在,教导对方就更不算困难了。
灵田旁边新建起了一间简陋的茅草屋。
曲殷就住在其中,每日煮粥,刷洗马匹,吃羊,拔除水田杂草喂马。
这谷中的人都死了,而且那女修手里的箭矢他也认出来了。
正是王氓制作弓箭时让他笑出来的箭矢。
既然落到那女修手中,就证明那群采药队的家伙八成也死了。
于是他就更不在乎谷中养着的黄羊了,毕竟那女修对此毫不在意。
那名看起来并不算亲和的女修在这黄羊谷中住下了,而且是给人一种要长期住下的感觉。
处理完了谷中其余修士后,他就被喊去再开垦半亩灵田。
在扔给他好几袋子的黄芽米,叮嘱他要好好照顾那匹灵马后。
看着那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灵气的灵米,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或许在那个女人眼里自己的价值确实没有旁边那匹马高。
那个女人还在旁边开出一隅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