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的记忆有问题。”
孟夏立刻下了判断。
首先，他不认为直到现在岳焕还在靠「嘴硬」这种方式来欺骗他。
没有意义，明明他知道稍稍再拿出一些其他证据，就能大幅度的扰乱众人的视线。
其次，他也不认为青衡真的有问题。
本来人家就和这件事情不搭边，而且虽然父亲早亡，但母亲还非常健康，并且非常爱他——
从孟夏住在道观中时，三天两头就能吃上免费猪头肉这件小事上就能看出来。
那唯一的问题就只能是出在岳焕身上了。
“在象人族领地的生活中，你有朋友吗？”
岳焕点头：“有，虽然绝大多数象人族对人族都是持蔑视、厌恶态度，但总会有一些异类。”
“一些？”
“对，满打满算.....一共五个象人族对我的态度不错。”
“那这五个象人，有没有那种......平时与人为善，就算起了冲突也绝对不会动手，万一真动手了也只是被动挨打，绝不还击的？”
“都是。”
“五个都是？”
“五个都是！”
“呼.......”
孟夏转过身，眼神灰暗。
“异鬼。”
无生老道听出了孟夏这几个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异鬼这种东西，侵占了生灵身躯后，原本的气血完全不能动用。
所以它们要想不暴露身份，平时绝对是能不动手就绝对不动手。
哪怕动起手来，也绝不还击。
因为在不动用异鬼那种玄奇精神手段的情况下，它们也没有还手的能力。
“对，异鬼！我们......上当了！”
孟夏一拍大腿，眼中满是不甘。
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套！
自己就是那个毫无防备，纵身一跃跳入圈套的大傻......
咳！
“而这件事情的影响还不止于此。”
孟夏越想，越能感受到这个操盘大手的恐怖：“岳焕的事情一出，以后我们无论查到什么东西，都会优先考虑现在查到的东西，是不是那个家伙留下的圈套。”
“甚至受限于我们的精力、时间、人手。”
“好多真相也会被掩埋在这一层层的圈套下......”
无生老道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
“很明显，我们输了。”
“我们在这个圈套中付出的东西太多了，考虑到其他方方面面的东西......接下来的应龙军没法再全力只追查这一个家伙了。”
孟夏的表情同样沉重：“我明白。”
不能查下去了，人族现在本就深陷在战争的泥潭中。
值此时机，一个神明，一个情报头子却将精力完全浪费在一个短时间内得不到结果的事情上......
不可能的。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句话虽然不完全适用于现在的孟夏。
但据他所知，现在其他几位将主都对他现在这种明明拥有绝顶实力，却待在人族内部摆烂，乃至四处「兴风作浪」不干人事的行为向武安国表达了不满。
虽然这些不满通通被武安国用强硬的姿态打了回去。
但负面情绪这玩意就像是滚雪球，积蓄下去，早晚有一天会爆发。
不对，是必定爆发！
到时，「神明」两个字虽然意义重大，背后也意味着超绝的实力。
但他重不过另外两个字——
人族！
说实在的，要不是人族这莫名其妙又不会休止的内部争斗。
全体子民拧成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
哪怕没有武安国，这个生来便不平凡的种族也能在神明遍地的空界中取得一席之地。
言归正传。
无生老道走时，除了地上的三个大箱子外。
岳焕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他身后。
现在的岳焕对孟夏来说已经没用了。
当然，不是抛弃。
后续无生老道会通过自己的路子，将他送到金元宝身边。
待所有人走后。
这个临时挖掘出来的地下室内，就只剩下了孟夏一人。
坐在凳子上，抬头看着摇摇晃晃的钨丝灯泡，神色复杂。
输了，不丢人。
问题是孟夏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输在哪儿。
他和这个幕后之人交过手！正面的那种！！！
可直到现在，孟夏提起这个人时还是只能用「幕后黑手」来形容。
年龄、性别，乃至种族.......一概不知。
但这件事情又不可能查下去了。
失去了应龙军的情报网，单靠他一个人......
从这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人来，根本不可能。
调整好心情后，孟夏顺着梯子爬到地面上后，转身一脚将地下室入口踩塌，消灭了所有的证据。
随后，转身走进了中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