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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其人离开,隆圣帝坐在龙椅上,随意翻看着桌案上的奏折。
刘辟为其倒上新茶,站在一旁安静的抬手研磨。
“刘辟。”许久之后,隆圣帝突然开口。
“老奴在。”刘辟放下墨石,极其恭敬的低头施礼。“陛下有何吩咐?
“你觉得老九此人如何?他主动请缨挂帅,是何居心?”隆圣帝将奏折逐一合上,语言到颇为平静。
“这个……”
“说,别演这套把戏,朕看着累。”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言罢,刘辟仔细想了许久,继而谨慎回道:“陛下,雍王向来心思深沉……
据蛰伏吴州的哨子呈报,自打兵甲案爆发,他这些年沉迷酒色,挥金如土。虽无大过,却在几年之内纳了七十余位小妾。
如此行事,常人难以完全看透。”话到此处,刘辟不再继续说下去。
“你的意思是老九在韬光养晦?”隆圣帝端起茶杯,又缓缓放下。“纨绔无度还能不声不响的跨入八境圆满?这些个皇城司的饭桶,嘴里能吐出半个有用的字吗?
至于沉迷酒色,那是他的本性。早在他年幼之际就和宫婢各种勾搭。
这个孽障,当年还和父皇妃子有染,若不是大皇兄,他早就被扒皮了。”说到这里,隆圣帝反而笑了起来。“回想起这些个蠢事,朕可真替他臊皮。
不过……你要说他韬光养晦,这个不是老九的风格。
多年未见,他的确没有了当初的少年意气,也没有了儿时的天地无惧。一个人暗藏的眼神骗不了朕的,老九……早已没了昔日的精气神。
大周这是怎么了……刘辟啊,你说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做得很是失败……”
此话一出,刘辟慌忙跪地叩首。“陛下切莫如此说啊!您文韬武略,数次挽大周于倾颓,便是比之文帝、武帝,那也是毫不逊色的……”
刘辟话还没说完,隆圣帝便一脚将其踹翻。“少给朕拍马屁。”说着,他撑着扶手站起身来。“若非朕之有失,为何会如此?他们一个个都提防着朕,一个个都心怀鬼胎。
你信不信,老九离开之后,必然对朕破口大骂。他会骂什么呢?他会骂朕抢走了他的两万精骑。
这个狗日的,一撅屁股朕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陛下,如今战事紧急,若雍王真能为陛下分忧,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刘辟爬起身来,再次叩首。“至于调兵,那是身为臣子的本份,岂可责怪于上。”
“的确是本份……”隆圣帝点了颔首,似乎心情不错。“用他的人,朕还得仔细观察些时日。定平关的战事,关乎岳州能否完全划入我朝,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
与此同时,纪廉回到自己府邸,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他知道,自己主动请缨前往定平,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非如此,韩忠的军报怎么早不送到,晚不送到,偏偏这个时候送来了文德殿。
“王爷,您真要派左武卫前往定平?”见他满脸苦逼,管家亦是忧心忡忡。“咱们吴州不易牧马,骑卒可只有三万啊。养这三万骑卒几乎掏空了府上的银子,连韩大都督都连战连败,此去岂不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