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场狂欢。
它会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泛黄,却永远不会凋亡。
毕业从不是终点,只是一个新的起点。
复学仪式结束后的第二天,二十二岁的萧炀在两公里外的一处高山之上,眺望着那座陌生又熟悉的学府。
白鹿学院所有建筑的外墙上,都没有了时间留下的痕迹,光洁如新,少了一抹厚重和沉稳。
在萧炀身边,站着一位微微驼背的老人。
清风徐来,老武轻声感慨:“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准备好踏上新的征程了吗?”
萧炀盘着腿坐在凸出的岩石边缘,同样发出感慨。
“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时间不会给你时间,我们永远都不会准备好,只有在行中知,在知中行,你卦能通灵,算尽天机,你能准备好吗?”
老武背着手,目光极深远,吟了一大串道门名诗。
“莫将玄门做市井,少用心机奉神明。
但使半分真心在,何愁太上法不灵。
年少只恨道缘浅,如今唯恐道缘深。
缘浅尚能平修德,缘深进退岂由人。
一言半句便通玄,何用丹书千万篇。
人若不为行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
萧炀闻言,慢慢将身子挪了过来,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老武。
“你叛变加入千秋辞了?”
老武轻咳几声,“你别管我去了哪,我生是古朝会的人,死是古朝会的死人,你什么时候去抹雀楼?”
萧炀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
“等下就走,想多看几眼,以后就很少能看到了。”
老武双眼微眯,眸中逐渐深邃。
“你得搞快点,不仅是为我那件事,也为了卿伊瑟。”
萧炀用手摸了摸长长了的圆寸头,竟有点怀念光头时的凉爽。
“嗯,我会抓紧的,快了,也就还差……一百六十个窍穴。”
现在冲破窍穴这件事对于萧炀来说,不说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起码和做一个俯卧撑难度差不多。
老武沉声道:“嗯,主要是团子的岁数,时间可不等人。”
萧炀微微拧眉道:“你知道的,我现在每个月总有那么一天不舒服,如果没有这个副作用,肯定就来得及。
“你说……每次月圆之夜前我都串点到其它世界去,等第二天再回南柯,这个bug能卡吗?”
老武毫不客气地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刚才那几句诗真是假装斯文白念的?我两世入玄门,修道百年,有一句话一直奉为真理,永远……不要想着占老天爷的便宜。”
萧炀眸中流露出思忖的神色。
这句话确实有大智慧。
人占人的便宜都不好占,岂能去占天的便宜?
现在萧炀每个月的心绞痛,只是单纯的痛,痛完没有任何后遗症,也只会在月圆之夜发作。
若是真靠着串点去其它平行世界来规避,萧炀估计……老天爷能把自己玩死。
譬如每规避一次,发作时间就会延长一天,规避达到三十次,就会不可避免地痛足整整一个月。
又或者每规避一次,下次发作的痛感会更强烈,危害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诸如此类意想不到的恶劣情况,一旦萧炀尝试去规避,一定就会发生。
算了,拉倒,痛就痛吧。
过得太安逸了,痛一痛就当每个月的头悬梁,锥刺股。
萧炀淡然发问:“我去抹雀楼,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老武略显怅然,叹道:“到不了甲九,我终究是不甘心,尤其到了甲八之后,愈发不甘心,我想去试试能否像你一样,把这副作用给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