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炀撇了撇嘴,丫装起来了是吧?
卿伊瑟走到竹凳前坐下,两手交叉搭在大腿上,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仪态绰约,正视前方,轻笑道:“那有劳先生了。”
百尺先生静静凝视卿伊瑟的脸庞,好似在看相,目光从一开始的惊艳,到欣赏,最后到疑惑。
他眉头一皱,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拿出萧炀刚给他的三枚铜钱,往摊位上的黄布一丢,丢完看着三枚铜钱掐了一会手指,眉头皱得更紧,好像有些难以置信,又丢了一次。
这次丢完,百尺先生眼中不解之色更浓甚至有些惊讶,不停倒吸凉气并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好生奇怪,老夫竟看不透这位姑娘的命格,莫非姑娘是天人?”
萧炀将卿伊瑟搀起,连连点头道:“嗯嗯嗯,你说对了,她是仙女下凡,告辞。”
萧炀跟敖贝住久了,对方士之道略有了解,三枚铜钱丢完还掐手指,这手法很不专业,丢铜钱是金钱卜,也叫金钱卦,是六爻。掐手指多是小六壬,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占卜方法,混在一起用是什么意思?
四人刚欲转身,百尺先生好像有些急了,连忙开口挽留:“四位小友莫走!这姑娘命格老夫看不穿,可她头上发簪乃是心爱之人所送,是也不是!”
萧炀一怔,他们四人今天出门都穿了古装,卿伊瑟盘了头发,头上冰蓝色的发簪还真是萧炀第一年寒假去安沁城给她带的礼物。
卿伊瑟听到百尺先生的话,眼里同样闪过一丝惊讶。
这种事可不能信口胡说,万一簪子是卿伊瑟自己买的,百尺先生可就砸了他自己的招牌了。
萧炀双手负于胸前,似笑非笑,他决定再给这百尺先生最后一次机会,看看他到底是百尺还是白痴。
“百尺先生,你说看不透她的命格,那便罢了。天色已暗,我们准备回客栈歇息,避免耽误太久时间,就不看某个人了,不如……你就给我们四个一起看吧,能看出什么就说什么,如果说得准,我便给你一两卦金,如何?”
百尺先生嘴角浮现一抹神秘且自信,还带着三分嘲弄的笑意,似乎在笑萧炀不知天高地厚。
“你四人皆已无父无母,自东北方来,往西南方去,这边两位刚经历生死之劫不足半日,幸得另外两位相救才幸免于难。”
四人听完这段话,脸上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卧槽?还真碰到高人了!
白鹿学院的确位于灵顺城东北方,而且他们四人准备去放麑院,放麑院就在灵顺城西南方。
更重要的是,这百尺先生竟然连萧炀和卿伊瑟两人刚遭遇了生死危机,被陆行简和邱若楠所救都说了出来,这可不是蒙的呀!
萧炀也不装了,直接用普通话说道:“前辈,百尺先生是你的誉名吗?请问在哪个组织任职?”
百尺先生没有正面回答,反复摸了三次胡须后,继续用大宁王朝官话道:“已落江湖内,便说人间话。”
萧炀知道,这百尺先生是不想告诉四人他的身份,便没再勉强。
“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前辈了。”
说完,萧炀放下一两银子,四人准备转身离去。
百尺先生没有挽留,只是幽幽道:“相逢即是有缘,临别赠你一卦,西南属坤,五行属土,与你四人运势相冲,若执意前往,必有血光之灾,尤其是……这位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