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炀离开玲珑厢后感觉变成暴发户,心情大好,搂着陆行简笑道:“走,请你吃东西。”
陆行简把萧炀手拨开,淡淡道:“谢了,我不饿。”
萧炀刚想劝他别那么不近人情,两人校卡同时收到消息。
是庞钦仙发来的,让他们悠然亭集合。
来到老地方,庞钦仙捋了捋下巴上如白色流苏般的长须,满意地点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过来坐吧。”
两位清秀少年缓缓落座,庞钦仙问道:“第一次特制咎吏,感觉如何?”
萧炀笑呵呵道:“挺刺激的。”
陆行简恭敬道:“感觉良好,收获颇丰。”
庞钦仙双眼微眯,意味深长地问道:“那你们有什么建议,或者有什么想问的吗?”
萧炀和陆行简对视一眼,萧炀点了点头,由陆行简问出了他们二人都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院长,我们想知道包工头黄威,为什么要主动让咎附身?”
庞钦仙淡淡一笑,娓娓道来。
“这黄威,从小就是棱谷乡人,小时候家境好,父亲经商成功,那时候村里人都巴结他们家,逢年过节都来送礼。
“后面在他读初中的时候,父亲生意失败,还得了痨病,母亲带着哥哥姐姐跑了,嫁给城里一个有钱的老板,从那以后,村里人对他们父子态度就完全变了,各种冷言冷语,背地里说坏话。
“有天深夜,他父亲突发重病,那年代又没有座机,只有城里才有药,家里又没有多的钱,他挨家挨户去村里邻居敲门借钱,没有一家开门,最后十二三岁的他,一人从棱谷乡沿着山路跑到了城里医院,足足二三十公里。
“医院的人见他可怜,便派救护车将他送回去,并准备抢救他父亲,可惜……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他父亲已经死了。黄威将他父亲埋葬在棱谷乡后山之后,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地,一个人去社会上打拼。
“他做过很多职业,餐厅服务员、商店收银员、工厂杂工、汽车修理等等,摸爬滚打二十几年,做到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包工头,前段时间他第一次回棱谷乡,想拜祭一下他父亲,来到墓地前,发现有人要开发棱谷乡后山,要将他父亲的墓挖掉。
“他死活不同意,跟人争吵,甚至动起了手,可挖后山的公司势力庞大,官商勾结,黄威一个人根本不是对手,申诉无门,万念俱灰的黄威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就在这时,那名矶咎出现了。
“它和黄威说,只要让它附身,它就帮黄威杀掉所有跟他有仇的人,黄威连死都不怕,便答应了他,主动把自己摔到半死,让咎附身。
“那名马律师,就是收了黑钱,去污蔑黄威干扰施工的律师,那名公职人员就是和公司勾结的无良官员,至于其他人,只是碰巧的牺牲品。”
说到这,庞钦仙的目光变得深远,饱含深意地说:“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萧炀和陆行简沉默了,心中感触很多,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真实故事。
这四个字似乎在这一刻显得特别沉重。
咎就像一个可以提供力量的恶魔,捕捉人性中的恶,在欲望深渊中寻找迷失的灵魂。
两位少年通过这次咎吏,都进一步明白了一件事。
除咎,远远不是找到咎,杀死咎这么简单。
再往深一步想。
除咎,就是找到咎,杀死咎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