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于一边的鹤风在听见连其白出声后,手上的动作就停了。
他从石头后打量着面前的连其白,从脑海里搜刮着自家小徒弟给自己传的书信里对连其白的描述。
当年林皎月遭逢那些变故的时候,他正在闭关,故而从未见过任天行于连其白二人。
他知道的一切,大多都是来源于他人之口与林皎月留给他的书信。
林金耀是在林皎月出事后才进的天衍宗,更是没有见过连其白,两人还在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另一边却忽地走出了几道人影。
为首的男子情绪有些激动,他往前走了几步,声音隐隐发着颤:“连其白。”
这人鹤风和林金耀也都认识,是前任揽月宗宗主,乔廉恒。
连其白面无表情地横了他一眼,下一瞬,身形便出现在了乔廉恒的面前,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人举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但那宛若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被掐住脖子,窒息感涌了上来,乔廉恒试图将连其白的手扒开,可没有半点儿灵力的他根本撼动不了连其白半分。
他涨红着脸,示意准备朝连其白动手的乔若欣退下,才艰难地朝着连其白开口:“放,放开,我,有话,说……”
连其白冷笑了声,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直到乔廉恒控制不住翻起了白眼,眼见着就要昏过去,他才放开了手。
跌坐在地上,乔廉恒宛若一条死鱼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看着面前的连其白,苦笑了声。
再开口时,乔廉恒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原来当年,你是这般感受。”
当年的连其白,可是铁链加身,连颈部也被紧紧勒着丢进的无望海海底。
任天行他们出手,向来不给活路。
连其白依旧没有搭理他,只是抬眸看了眼站在一边,抓着腰间佩剑紧紧盯着她的乔若欣和她身后的乔老宗主。
“连小友莫恼。”乔老宗主叹了口气,朝着连其白客气地拱了拱手,“我们此行,正是来为当年之事赔罪而来。”
连其白依旧神色冷淡,面上的神情并没有因为乔老宗主的话有什么缓和。
当年的那桩惨烈往事,岂是一句轻飘飘的赔罪就能抹去的。
因为乔廉恒的通风报信,当初他们那些人猝不及防地就被任天行派来的人找到,死的死伤的伤,他更是跌落无望海,九死一生。
若不是他运气好,在无望海里有所奇遇,早就葬身海底,更别提站在这里接受乔廉恒的赔罪了。
他虽是被丢下海里的早,不知道后边林皎月他们经历了什么。
但以林皎月和其他人的性子,想也知道下场怕是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似是猜到了连其白在想什么,乔廉恒忽地哑声开口:“皎月没有死。”
藏身于一边的鹤风和林金耀当即将目光从连其白移到了乔廉恒的身上,只见他深吸了口气,又继续道:“当年任天行下达的命令,是杀了除林皎月外的所有人。”
包括林皎月那才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孩子。
后半句乔廉恒没有说,他踉跄着从地上起身,见连其白面上的神情有所变化,便又开口炸出一个雷:“你与皎月的那个孩子,也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不等连其白有什么反应,鹤风和林金耀已经按耐不住从石头后走了出来。
鹤风还算克制得住,林金耀却已经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乔廉恒的衣领:“你知道阿月在哪?”
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吓了乔廉恒一跳,乔若欣正要出手,却被乔老宗主一把拉回,按住了动作。
她不解地看向乔老宗主,却被他示意着看向林金耀身后的鹤风。
鹤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林金耀身边,也不再与先前那般在意一边的连其白,只定定地看着乔廉恒:“乔廉恒,你到底还瞒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