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半年,你这日子过的很逍遥啊!”陈非尘拎着酒坛站在船头看着江面,感叹了一句。
“打发时间而已,哪里算得上逍遥。”吴界随意的回了一句。
“你这半年都是这么过的?”陈非尘有些好奇。
吴界喝了口酒,淡笑一声,道:“也杀些不长眼的鼠辈,你来找我不会就为了说这个吧?”
“鲲鹏飞升了,明剑山的玉牌也送到了神武帝的手里,只是那个皇帝,似乎有些不对劲。”陈非尘说着,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疑惑。
“他修炼了秦皇所创的帝诀,能汲取皇朝气运之力,此人野心已生,未来的人间,怕是不太平了。”
吴界对陈非尘有着十成的信任,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尽数告知了。
陈非尘更不解了,冷哼道:“你受仙师临终所托,此人既有异动,何不杀之?”
“大权在握,乾纲独断,每个皇帝都想的。”
吴界此时对人间的所有事情都看的很淡了,前几日鲲鹏飞升万妖朝拜,他都提不起半点兴趣,更别提一个九境都没达到的神武帝了。
“我前几天倒是去看了鲲鹏飞升,一路金光漫天,万妖齐呼,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陈非尘呸了一声,喝了口酒,继续说道:“通天仙路附近有个臭算命的,他说你也快要飞升了,此事当真?”
“那算命的是不是挺年轻的,执羽扇穿纶巾?”吴界满脸都是无语的神色。
“你认识?”
“他的占卜之术是从我这里学去的,又在无忧界得到了我兄长司马欢的真传,他推演未来洞悉天机的本事,早已在我之上。”
吴界手中鱼竿震动,似是有大鱼在波涛之中咬钩了,他嘴角微扬,仙力弥漫而出,水下大鱼被震退,鱼竿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没有饵也能咬钩的傻鱼,可不多见咯。”
陈非尘沉默了许久,他的眼神中有许多无法言说的情绪闪动着,心头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竟让他一个剑中皇者都感到呼吸困难。
他缓缓地抬起头,手中紧握着那一坛酒,仿佛那是唯一的寄托。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是在与内心的挣扎作斗争。
终于,他下定决心,猛地将酒坛举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烈酒顺着他的喉咙流淌而下,带来一阵灼烧的感觉,但他却毫不在意。
一坛酒很快就被他喝完了,他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然而,那隐隐的难受却并没有因此而减轻,反而在他的心中愈发强烈起来。
“什么时候走?”这是他最后的问题了。
“无饵都能上鱼,我眉心的大道伤痕最近总是闪烁神光,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天地意志在催着我要快些离去了。”
吴界收了鱼竿,声音沉重了几分:“抱歉了陈兄,以后你在人间,就要孤寂许久了。”
“无妨,明剑山禁地那种鬼地方我都熬过来了,些许孤寂又算什么?”
陈非尘坐在吴界身边,拿过了他的酒坛,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过个几十年,我再去仙界寻你,到时候你小子也该闯出些名头了吧?”
吴界心头一震,似乎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个约定,哈哈大笑:“放心,就跟以前一样,我一定闯出个响当当的名头,方便你来找我!”
“那就行,跟以前一样,这一次我也不送你了。”
陈非尘昂头灌酒,一坛酒饮尽,便随手把酒坛扔进波涛里,往后一躺,仰面朝天。
“我办事你放心,那这小船和鱼竿,就留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