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吴界,家中好像是开酒楼的?
不,我家就是开酒楼的。
从小我就不愁吃穿,生活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少东家。
吴界缓缓地睁开双眼,右手紧紧握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他轻轻挥动右臂,衣袖随风飘动,仿佛一切都正常无误。
他仰头望向天空,只见一轮红日悬挂天际,宛如鲜血般鲜艳夺目,照亮了世间千百年的岁月。
孑然一身两手空空的吴界像普通人一样行走在官道上,环顾四周陌生却又带着几分熟悉的环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镇外的官道吗?”
他低声呢喃着,自己好像想不起来这个国家,或者这个世界的名字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并未出现任何混乱或缺失,从懂事起,一直到长大成人,每一天的记忆都历历在目。
但......似乎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罢了,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再纠结了!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吴界并没有忘记此次出门的目的,今日天气宜人,不冷不热,秋风徐徐,正是垂钓的好时光。
吴界转头看向左肩上扛着的鱼竿和竹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
他突然停下前行的脚步,心中暗自嘀咕:“我刚才带了鱼竿吗?”
我......应该是一直带着的吧?
吴界脚步轻快的走在宽阔平坦的官道,仅仅是百步路的功夫,就有不少过路的行人与自己擦肩而过。
还有几个骑着高头骏马,身形高大的壮实汉子策马呼啸,这些人对于走在路边的吴界,看都不看一眼。
这些人都很面熟,尤其是身形最高大的那个壮实汉子,吴界也认识,他经常在自家的酒楼吃酒,是朝廷的一个什么将军,应该是叫澹台知文吧?
那人在这一带还挺有名的,听说很快就要到京城去当大官了。
不过两三里地,他就看到了记忆中的那条河流,波光粼粼的水面被血日照耀得闪发红光,犹如一条长长的绸带。
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河底的沙石和游动的小鱼。
河畔上,一位老翁正坐在那里垂钓。他身穿一件朴素的布衣,头戴一顶斗笠,手中拿着一根钓竿,静静地等待着鱼儿上钩。
老翁的脸上洋溢着平静和满足,他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水面,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和他的鱼竿。
在他的身上,时间似乎已经停止,他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享受着这份宁静和自由。
真像个世外高人。
老翁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到来,微微侧头,看见是吴界之后笑了笑,说道。
“哟!少东家来啦?快快快,今天咱俩就搁这儿钓鱼,这里的鱼儿啊,傻的很!一钓一个准!”
吴界认得这个老翁,他叫杨自石,是镇上出了名的老寿星,快九十的年纪,身子骨比五六十岁的人都要硬朗,每天钓鱼的时候,还能跑的飞快。
吴界快步走上前去,从竹篓里掏出个半大的酒葫芦,偷偷摸摸的递了过去,嘿嘿的笑着:“杨老爷子,你悠着点喝,这可是我们店里的好酒,可别让你家那些儿孙发现了!”
“哎哟!还是你小子心疼我老人家!”杨自石一把接过酒葫芦,满脸欣慰的笑着:“来来来,我老人家今天一定让你满载而归!”
趁着对方喝酒的功夫,吴界已经麻溜地给鱼竿上好了饵,振臂一挥,鱼钩在空中甩了个漂亮的弧线,啪嗒一声沉入水中,只留下一根洁白的鹅毛浮漂,在水面轻轻摇摆。
杨自石又小酌了两口酒,满脸笑意地说道:“可惜咯,赵伯虞今天在私塾讲课呢,要是他也在,怎么也得赋诗一首啊!”
“那赵伯虞的儿子呢?”吴界随口一问。
“赵伯虞哪有儿子?”
杨自石猛地一回头,看向吴界的眼光变得古怪了许多,小声问道:“难不成他还有个私生子?我就说嘛,他还真能一辈子不近女色?”
“赵伯虞没有儿子吗?”吴界挠了挠头,觉得有些不应该。
听说赵伯虞是大儒弟子,文采出众,这样的先生居然没有子嗣传承香火,实在让人感到惋惜。
但仔细想想也是,像赵伯虞这样的人,也许更注重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吧。
“少听在你们家酒楼喝酒的那群泼皮混混瞎扯淡,赵伯虞哪有儿子?”
杨自石咂咂嘴,又说道:“他不是一直和他的师弟梅三略在私塾当先生吗?镇里都传,他俩是不是有龙阳之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