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们又遭遇了几次大夏官兵的围剿,原本前进的方向似乎出现了错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食物也逐渐减少。
在离开国都大半年后,在一片不算大的树林里。
小吴界从梦中哆嗦着醒了过来,他又梦见了爹爹和阿娘。长时间奔波和饥饿,他变得干瘦沉默了许多。
他有些愤怒的拍了拍饿的生疼的肚子,如果不是这个时候饿醒了,那就可以多抱一会儿爹娘了。
几个一直很照顾自己的远房族亲为了一口吃的大打出手,死了的那两个,已经被煮成了肉汤。
不能再睡了,因为等天一亮,就要轮到自己下锅了。
小吴界蹲在地上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左手缩在袖笼里,紧紧的抓着一根磨得尖锐的短树枝。
他想吃家里的饭菜,想听娘弹的古琴,想让爹教自己习武。
唯独不想死。
一股阴森的寒风掠过树林,仿佛带着无数亡魂的怨念。也许是因为这里已经死了太多的人,所以才会经常出现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怪风。
吴界低着头,眼神黯淡无光,却忽然看到一双异常干净的长靴出现在眼前。
队伍中的其他人都穿着沾满血和泥土的鞋子,只有这双靴子如此洁净,显得格格不入。
吴界缓缓抬起头,视线逐渐向上移动,最终停留在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上。
老人笑得十分慈祥,手中拿着一块干粮,正慢慢掰成小块放入口中咀嚼,吃的很香,他笑着问道:“小娃娃,你想吃吗?”
小吴界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原本明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白发老人有些不解,弯下腰轻声问道:“难道你不饿吗?”
“我没有钱。”小吴界回答的很直白:“也不能像那些阿姨一样,可以用身子换吃的。”
“哈哈哈哈哈!”
老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笑的声音很大很大,却偏偏没有惊动任何人。
“小鬼,你要记住!这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弱者,永远都是强者的盘中餐!”
老人随手一抓,凌空摄来一把大片生锈的柴刀,当啷一声扔在小吴界的身前,循循善诱道。
“扔了你袖子里的破树枝,拿着它!你杀一个人,我就给你半块干粮。”
小吴界沉默了片刻,他已经七岁了。已经懂得了善恶,也见过了生死,他知道这是一桩什么样的交易。
但他不想饿死,更不想被人开膛破肚,剥皮下锅。
小吴界没有扔掉左袖里的树枝,伸出右手握紧了柴刀刀柄。此时的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
“老爷爷,你那里的干粮,够不够?”
老人略微一怔,眼底闪烁出狂喜的神色。天生百脉俱通之人,如此年幼,便有如此杀性?
好!这就是上天赐予老夫的第九个徒弟!
“够!你要多少,就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