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城距离雁留山不过百十里,对吴界这群最低都是七境修士的队伍来说,转瞬即至。
启夏门外一里处,庞老坊主有些局促不安,他已然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庞飞舟就在城中,可越是临近城墙,他心中便越是不安。
他的手紧紧攥着衣角,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所压抑。
庞老坊主的眼睛微微发红,他的目光在城墙上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渴望,渴望能在人群中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每一次跳动都像是要冲破胸膛。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要窒息一般。
庞老坊主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儿子庞飞舟的模样,那个曾经的少年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他不知道小儿子是否还记得他这个父亲,是否还记得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知道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他不知道小儿子在城中过着怎样的生活,是否受到了委屈,是否需要他的帮助。
庞老坊主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既渴望见到庞飞舟,又害怕见到他。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小儿子,该如何弥补自己的过错。
在这一刻,庞老坊主的内心被深深的父爱所占据,他愿意为小儿子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吴界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侧过头来笑道:“庞老坊主且安心,我先带你们前去老庞酒楼,应当无碍。”
庞老坊主深深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廖梦山在他身侧同样开口安慰道:“放心吧老庞,再怎么说都是父子,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没事的。”
“走吧,我也许久没来此处了。”吴界大步前行,转瞬即至城门前。
守城的士兵见到这个头发黑白两色,背着木匣的怪异男子,刚要开口盘问时,便见得他身后井然有序的飞掠而来上百人。
这些人男女老少参差不齐,但相同点是每一个都气势汹汹,压迫感十足。
他不敢盘查,讪笑着退在一旁,老老实实的让开道路。
在这群人进城之后,这个士兵跟自己的伍长商量了一下,派人盯梢之后,他迅速飞马前去兵马司报信。
瞎子都看得出来,这群人绝对来者不善。
以往门庭若市的老庞酒楼今日在门前挂了个休息的牌子,庞飞舟最近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坐在后院,手里握着解腕尖刀,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被挂起来的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扎着羊角辫,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小女孩跑到他身边,好奇的问道:“爹爹,娘说今天不是休息了吗?还宰羊做什么?”
庞飞舟回过神来放下尖刀,拍着女儿的头,温和的笑道:“可别告诉你娘亲,爹要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不然你娘亲又要罚你抄书了!”
“爹,我……”小女孩一句话还未说完,忽然见得自己的父亲神色大变,她从未见过父亲的脸上有如此难看的神色。
庞飞舟低头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拍着她的额头温和的笑道:“小柔儿乖,去寻你娘亲,爹有几个朋友来了。”
“是风叔叔吗?”小柔儿不解的问道。
“不是,你不认得的。”庞飞舟抱着女儿走过后院,交给了妻子,低声道:“带着柔儿,不要出来。”
他的妻子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吴界朗声问道:“故人来访,庞老板何以闭门不出?”
“是他?!”
庞飞舟脸色惊疑不定,他万万没想到吴界真的可以从埋骨地走出来,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门前显然不止他一个人。
两年前,吴界杀死澹台知文、王同悠、赵伯虞和亲王李耀之后,相传已是在东海与中原正道同归于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