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的吴界甚至没有带着靠在床边的夜行,他在门口伸了个懒腰,随手摄来一根不算多直的树枝,甩掉水迹之后,走了出去。
二人相距丈许,燕满春看着对方手中那根平平无奇的树枝,眉目之间怒意浮现:“竟然敢用这种东西来对付我?小城主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她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但动作极快,话音未落便已一步跨入吴界身前,身形微斜,双手同时挥刀,左手刀直取咽喉,右手刀则刺向胸口,刀势凌厉狠辣,显然是存了必杀之心。
两柄短刀破空而出,带起两道尖锐刺耳的丝绢破裂之声,就连绵绵春雨都被这强大的气息逼迫得退让开来。燕满春这一击威力惊人,若是换做寻常七境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面对这一击吴界却面色不变,甚至没有丝毫的杀气。就在那两柄短刀距离他身体不过三尺之时,只见他突然举起手中的树枝,狠狠地劈落下来。
燕满春的目光完全被这一击所吸引,心中暗惊:“这怎么可能?”
她感觉自己仿佛面对的并不是一根普通的树枝,而是一把气势磅礴力贯千钧的长刀!
树枝准确无误地劈中了燕满春刺向咽喉的那把短刀,巨大的力量使得她的左臂不由自主地下沉。
只听“铿锵”一声脆响,两把短刀撞击在一起,燕满春原本酝酿多时、饱含怒意的一击,竟然如此轻易地被吴界破解了。
吴界对狼狈后退的燕满春冷眼旁观:“燕家双刀,仅此而已?”
“别小看我!”
燕满春怒喝一声,如猛虎下山般再度前冲。他的双手同时挥刀,刀气如蛛网般交织,刚柔并济,绵密无间,威势惊人。
吴界微微侧目,左手负在身后,右手却如疾风般连续挥动树枝。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破去一条刀气。数百次挥动后,刀网如破碎的蛛网般溃散瓦解,而树枝却如毒蛇般直指向心中震惊无比的燕满春眉心。
吴界的声音虽然依旧平静,却带着丝丝失望的语调。
“我步入八境之时,曾在狂瀑之下练刀。习得刚猛刀术八式,阴柔刀术四式,左右手皆已融会贯通。但对现在的我来说,这十二刀只是基础。我抬手之间,便可催发十二道劲力各异的刀气,少有人能破。如今的你,有资格见识这十二刀吗?”
随着他的话语,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他的气势所笼罩。
燕满春额头冷汗涔涔,她瞪大眼睛,想要从吴界的气势中找到破绽,却发现自己完全被对方的气势压制,根本无法动弹。
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时间似乎都凝固了。
吴界的树枝在空中似乎闪烁着快刀的寒芒,仿佛随时都可能夺走燕满春的性命。
燕满春竭尽全力向后撤退了足足有四十多丈远,方才感觉到呼吸似乎略微变得顺畅了一些,但仍旧十分短促和困难。
此时此刻,她双眼中的惊恐和不甘之情已经快要无法抑制地流露出来,仿佛要从眼眶中喷涌而出一般。而她握着短刀的双手也完全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
在她的心中,眼前所面对之人已不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更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巨大山峰。
这座山峰横亘在她的面前,让她感到自己渺小得如同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甚至连蝼蚁都算不上。在如此强大的存在面前,她根本没有丝毫胜算,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力感。
“你挥刀的勇气呢?”吴界扔掉树枝,讥讽道:“没了?”
面对嘲讽的燕满春紧咬牙关,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绝地反击的勇气,她双臂用力克制住颤抖,双手死死地握紧双刀,厉喝道。
“别小看…燕家双刀!”
孤山巅上,燕满春身形挺拔,如松如柏。他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仿佛与他融为一体。
他猛然挥刀,黑白二色的刀气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刀气相互交织,凝聚成一只百丈大小的春燕,翅膀煽动之间,带起阵阵狂风。
春燕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吴界,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吴界略微点头,轻声道:“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