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的谆谆教诲,赵和光并未能听下去。
“父亲何须多虑!如今中原正道勠力同心,必能将吴界斩杀,为天下除魔!”
一脸激动的赵和光匆匆拜别,兴冲冲策马前往澹台府上。
“为天下…除魔吗?”
赵伯虞心绪百转,手中白布下意识的在剑身上来回滑动。
倘若吴界死了,三界山便断了传承。纵横天下一辈子,且只有这一个徒弟的刀鬼司马独孤,又岂会善罢甘休?
除了魔,却惹来了更可怕的鬼…这样做,值得吗?
他想事情想的太深,以至于珩玉剑的崩缺刮破了擦剑的白布,在其指腹上留下一道不浅的伤痕。
鲜血在剑身上流淌而下,坠入地面,碎成猩红的花。
赵伯虞自嘲的笑了笑,珩玉剑似乎在提醒他下定决心。随即他眉宇之间被狠厉决绝充斥,沉声道。
“澹台,你且安心。我此去不为天下斩魔,只为你一人复仇!”
从这一刻起,赵伯虞再不是大夏皇朝的吏部尚书,他是一介,最纯粹的江湖人!
倾尽天下人,可能换回他的知己好友一命?去他娘的天下!
这些日子,呼延辉在天阳城中行事既不高调也不嚣张,像个大家闺秀一般,在客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即便他听闻吴界连斩神武帝左膀右臂的事情,也是在客栈的上房里关上门来与多勇利和沮楠儿独自庆祝。
他看着桌面上的两封信,心里很是纠结。
一封是草原王庭让呼延辉以王子的身份请见大夏皇帝,请求开放边疆互市的国策。
一封则是草原安插在中原各地的暗探,汇报中原大批江湖人士赶赴东海,倾天下之力诛杀吴界的消息。
呼延辉握剑的手太过用力,已经发出骨节摩擦的响声,他低声怒道。
“两国本来就是世仇!早不互市晚不互市,偏偏卡在这个节骨眼上!哪个王八犊子提的混账国策!”
多勇利看了一眼密信,提醒道:“是大汗提的。”
沮楠儿狠狠地刮了他一眼,这话是你一个侍卫能说的?
“…”
呼延辉罕见的没有生气,他急促的说道:“以草原王庭的名义向皇宫递交拜帖,我要在两日之内解决互市的一切事宜,然后赶赴东海!”
“是!”
二人领命而去。
又过了数日,吴界和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陈非尘终于快要到达目的地:东海。
此刻,他们正站在云端之上,低头望着下方那座临近大海的繁华城市。
城外百里之外,数十条宽阔的河流汇聚一堂,源源不断地流淌进波澜壮阔的大海之中。
海面上各式各样的船只整齐划一地朝着港口驶去,码头上人来人往、喧闹非凡,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盛世之景。
两人站在云端居高临下地眺望着那一望无垠的深邃海洋,一直在明剑山禁地潜心修炼、从未目睹过大海真容的陈非尘不禁感慨万千。
“海纳百川,当真是浩瀚无垠啊!如此壮观的景象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吴界砸吧砸嘴,有些惋惜地说道:“只可惜身边没有美酒相伴,倒是浪费了这般美景。”
“嘿,不就是酒水嘛,好办!”
非尘咧嘴一笑,露出一丝狡黠之色:“这些天只顾着养伤,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等会儿,看我去弄两坛临海的好酒尝尝!”
说是弄,实则不是偷就是抢。
吴界满是笑意的眯着眼,看着他怪叫着纵身跃下云端,消失在满是人潮的城池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