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头嘴欠得要命的驴,庞飞舟原本紧绷着的脸庞渐渐放松下来,并流露出一丝温柔之色。
毫无疑问,这段经历算得上是他在那可怕的埋骨地里,屈指可数的美好回忆之一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心期望你能够寻找到那头驴,代我转达一句衷心的感谢之言。”
他的言语之中充满了对那头驴与那段特殊时光的怀念和感激之情。
“我会试着去找一找,如果找不到的话…”
吴界没有把话说完,相比于去找一头驴,他更想早点拿回司马欢的刀谱,了结与仙师的缘分。
“找不到就算了,毕竟三十多年了。”
庞飞舟也没有强求,随后又拿起解腕尖刀准备杀羊,他头也不抬的提醒了一句。
“早点离开天阳城吧,皇帝亲至澹台府吊唁,并且放出话来,要为澹台知文报仇了。”
“多谢提醒,告辞。”
吴界略微抱拳,随后踏云而去,陈非尘紧随其后,手里还拎着两坛趁庞飞舟缅怀过去的时候偷来的老酒。
傍晚,一处不知名的山沟里。吴界在篝火旁一边烤着兔子,一边思索着庞飞舟的话,问道:“你觉得他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他没必要骗我们。”
陈非尘拽下一条半生不熟的兔子后腿,大口撕咬着,含糊不清的说道:“但你应该清楚,能说话的驴,是什么境界吧?”
“海面上满是黄沙的岛,一头修到九境的…驴…”
吴界很难相信这是真的,但庞飞舟的真情流露又不似作假,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算了,还是先去东海以东看看再说吧。”
说到东海两个字,吴界眼中浮现了些许温柔的色彩。
“哟哟哟,瞧这个眼神,这才叫他娘的柔情似水!”
陈非尘贱兮兮凑到吴界身边,一脸八卦的问道:“颜小心也去过天阳城,你俩就没发生点什么?”
吴界横过夜行轻抚刀鞘,看着银箍金篆,直言道:“我刀鞘已失,这个应该是颜小心做的。既然埋骨地在东海以东,那我抵达东海的时候自然要去拂柳山庄看看她。”
“你小子也学会见色忘义了是吧?”陈非尘一脸的不忿:“是老子带着夜行去天阳城找的你!”
“你没这么好的手艺。”吴界直白的戳穿了他。
让陈非尘杀人,他肯定没二话。但要让他做这么细致的东西,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瞧给你美的,半年前还被人追着砍呢,这会儿又好上啦?”
“缘分嘛,逃不过就接受呗。”吴界拍开酒坛的泥封灌了几大口,调笑道:“陈兄不打算找一个?”
陈非尘眉头轻挑:“你不就是我的缘分嘛?”
吴界面色为之凝滞,一口老酒险些喷了出来。
“你小子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