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是真想当个闺中待嫁的花瓶。”静安郡主无奈的陪着笑,随后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吴少侠,请上车吧。”
吴界大大咧咧的钻进双乘华盖马车,他可不信静安郡主有本事设局伏杀自己。
绝色美人坐在对面,吴界却没有多看她一眼的心思,街道上惶恐不安的百姓都是高呼大白天闹鬼了,乱糟糟的一片。
但很快便有禁军队伍押着两个举止疯癫的六境武者招摇过市。
并且言明此二人是四国余孽,故意来大夏京师制造恐慌,现已被禁军羁押,明日午时问斩,以安天下百姓之心。
吴界眉目之中满是冰凉,自己确实是已亡的楚国之人,禁军这个说法倒也不算离谱。
只是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静安郡主真的查出了自己的过往?
对方老神哉哉的闭目养神,颇有几分缄口不言的冰山美人韵味,吴界也不多问抱着长刀沉默的静待马车停靠。
皇宫内,衣衫破烂的澹台知文单膝跪在紫极殿中请罪。
大夏平定四国一统天下,为纪念这一旷世奇功,当今皇帝改年号为神武,号神武帝。
书案上为数不多的奏折遮掩不住神武帝那老而弥坚不怒自威的刚毅面孔,听完事情的经过和请罪的话,他批阅奏折的朱砂笔略微颤了一下。
神武帝略微抬眸,注视着下方衣衫褴褛的武将,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不温不火的问道。
“知文,连你都不是那少年的对手?”
单膝跪地的澹台知文低头如实回应:“那少年虽是初入八境但根基极度扎实,又有神兵夜行刀在手。若是在城外放开手脚全力一战,臣有七成把握可以将其击杀。”
今日一战实在憋屈,他满身绝技都因为顾及城中百姓无法施展。
“起来吧,今日没有百姓身死就好。”
神武帝惋惜的放下朱砂笔:“就是可惜了你这大统领的名声,怕是要沦为谈资了。”
澹台知文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这是在说自己丢了皇室的颜面,当即双膝跪地叩首再次请罪。
“臣有罪!”
“朕让你起来。”
神武帝的嗓音抬高了几分,继续问道:“三十二楼网罗天下奇人异士入朕彀中,这少年如此年龄便有这般战力…就算不能作为武将肱骨,也该成为朕在暗中的爪牙。”
“知文,你既与他交过手,不妨说说这少年可用否?”
心中忐忑的澹台知文缓缓站起身来,迅速思量之后开口回道:“此人战力在年轻一辈中可称魁首,但性格刚愎自负偏激跋扈,有暴虐嗜杀的迹象,恐怕难以收为己用。”
神武帝不动声色的捻着有些发白的胡须思考着,随后呵呵笑道。
“难,说明还是有机会的。清念子当年不也是自命不凡恃才傲物么?如今一样在三十二楼为朕效力!只要此人有能力有价值,将其收服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朕等得起。”
“陛下雄才大略,臣目光短浅愧不能及。”
澹台知文适时的抱拳送上一记马屁,随后继续说道:“陛下,若要收服吴界,朝中有一人最为合适。”
“谁?”
“吏部尚书赵伯虞!吴界运刀之时鬼气森森如同地狱,赵尚书在出仕之前号称儒家小剑仙,他自幼修得一身浩然正气,天克吴界的邪门刀术。”
“嗯,言之有理。”
神武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此事不用操之过急,免得把那小子吓跑了。你正好去问问赵伯虞,拿了这么多年笔杆子,还提的动剑吗?”
“是,臣告退。”澹台知文抱拳躬身退走之前,又听得皇帝的话。
“知文啊,朕与你相识快三十年了吧?既然这套铠甲旧了,朕便赐你一身大叶镔铁龙鳞甲,不必谢恩,退下吧。”
神武帝目送对方离去,这是赏赐也是敲打,此举可保皇城之内再无类似的乱子。
因为感激零涕的澹台知文会比之前努力十倍的全力维护京师治安。
澹台知文是一把好用的尖刀,刀柄一直都握在神武帝的手中。
事实也正是如此,澹台知文今日穿着被吴界砍成破烂的狻猊玄甲入宫面圣的事情肯定不是秘密。
明日若他再穿一身皇家象征的镔铁龙鳞甲入宫,足够堵住大多数官员弹劾的奏疏了。
这是皇帝的态度,谁敢跟一统天下的开国皇帝唱反调?
澹台知文出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召集禁军五大副统领,宣布六万禁军取消休沐。
宫内巡查人数加倍,空出来的所有人都要配合皇城兵马司,每日巡查京畿九门与各大坊间。
敢有懈怠者立即军法处置,绝不讲情面。
这是皇帝与澹台知文相识四十多年积累出来的绝对信任,禁军六万兵马只要不出京师,一切行动后者都可以不经请示任意调动!
皇帝丝毫不担心澹台知文会有谋逆的举动,他真正的底牌,从来都不是护卫宫城的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