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大堂居中而坐,指着身旁的座位做了个请的手势。
五十多人齐齐坐下,死死地盯着吴界,好似他若有动作,就会蜂拥而上。
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则,吴界大大咧咧的坐在他身旁,高声吆喝道:“掌柜!上最贵的酒菜!”
胖掌柜应了一声识趣的带着小二退了下去。
“在下呼延辉,未请教?”呼延辉把剑连鞘放在桌面上,开口问道:“您是哪路高人?”
吴界瞥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人,那两个配弯刀的汉子已经蠢蠢欲动了,他平静的开口:“中原话学的不错,姓呼延,配弯刀,西北草原上来的?”
呼延辉错愕了片刻,随后含笑点头算是承认。
“我叫吴界,听说西北是大夏一统天下最后的阻碍,你竟然敢来中原腹地?”
吴界随手将夜行刀拍在桌面上,砰的一声响,四条桌腿尽皆下沉一寸,深深地嵌入青石地砖。
除了那两个七境汉子,其余五十多人尽皆拔刀而起,动作整齐划一,明显是纪律严明的军队作风。
呼延辉抬手下压,所有人便收刀坐下,他又说道。
“总是听家里的长辈说中原江湖如何如何的了不得,好不容易才求来个观礼的机会。一路上听闻中原有个不败的七境刀客,就是你?”
“虚名罢了。”吴界接过店小二手里的好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要去顾家山庄?”
呼延辉点头又摇头:“本来是想去的,但是遇到了你,就不用去了。”
吴界倒酒的手微微停顿,嗤笑道:“你这种绣花枕头不是我的对手,所有人一起上吧。”
呼延辉察觉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于是轻轻握住桌上的剑柄,满脸认真的点着头:“好啊。”
“哟哟哟,刚出去了一会,这里就这么热闹?”
腰上缠着三圈铁链的陈非尘背着铁剑瞬间跨过数丈距离坐到呼延辉右侧,拿起酒杯直接喝了起来。
两个七境汉子坐不住了,立即起身拔出弯刀,互为犄角的站位,死死地盯着红衣剑客。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此人速度太快,刚刚若有杀心,呼延辉已经死了。
呼延辉心头一颤,压下心中逐渐升腾的惧怕心理,眯眼发问:“阁下是?”
“哟!这剑有点意思!”
陈非尘忽地双眼放光,扔了酒杯从桌上夺过长剑仔细端详着。剑鞘纹路清晰镶有宝石为点缀,相当华美。
“他叫陈非尘,是我兄弟。”吴界简短的介绍了一下:“战力不在我之下。”
呼延辉后背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也不知道自己运气是好是差。要么没遇到高手,一遇到就是两个,还是七境最顶级的那种。
陈非尘缓缓拔出长剑,丝丝缕缕的剑气开始显露。
两个壮实汉子握刀的指节都已经开始发白了。前者速度太快,如此近的距离击杀呼延辉只在一瞬之间,他们不敢动手。
吴界自顾自的喝着酒,呼延辉把心一横抄起酒壶灌了几大口。
陈非尘拔出长剑之后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把剑长有三尺五寸,洁白如骨的剑身两面各有一条居中的猩红血槽,如同活物一般流转光芒。
“这把就是传说中用蛟血肉和蟒鳞骨打造的蛟鳞?”
陈非尘屈指弹剑,剑鸣中隐有恶蛟咆哮,凶意满满。
“陈兄好眼力。”
呼延辉此时已经如坐针毡了,左右皆有高手,前后退路全无,背后的衣衫已经汗水打湿了一层。
手里的酒壶已经被捏出了些许裂纹,这是心绪不宁难以自制的表现。
陈非尘话锋一转盯着对方:“你说我要是杀了你,能不能拿走这把剑?”
砰的一声酒壶碎裂。
呼延辉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但表面上仍是嘴硬道:“一把剑而已,陈兄喜欢拿走便是。只是不与你正面交锋就死了,实在遗憾!”
充满嘲讽的讥笑声回荡在整个酒楼,若是不用绝声一斩,吴界对上陈非尘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这家伙倒真是自信得很呐!
呛的一声蛟鳞归鞘,陈非尘把剑扔回桌面上,不屑道:“你还不配接我一剑。”
呼延辉眼瞅着保命要紧,也不在意对方言语中的侮辱,笑呵呵的讨好道。
“陈兄、吴兄,何不在此住下,我们彼此之间交流探讨一下剑术修行,岂不美哉?”
一杯酒喝完,吴界扔下酒杯径直走出酒楼大门,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
“没兴趣,走了。”
陈非尘顺手拿走了两坛好酒,吆喝道:“掌柜的!记在这位账上!”